“在輪回的悲運之中,唯有愛是唯一的變數。”
祂喃喃著,隨著她的低語和輕柔地愛撫,麵前的石壁微微顫抖,那層青灰色的石膜上翻。
露出一顆巨大的金色瞳孔,凝視著麵前這如同蟲豸一樣的女子。
這巨大的山壁竟然是一頭龐然大物的頭顱,祂隻是微微顫動。
整座花園地動山搖起來,可憐的曼陀羅花妖四處逃竄,發出刺耳的哭聲。
但對於那頭龐然大物來說,這些動靜就是像塵土一樣微不足道,祂將目光越過眼前的女子,用那足足有數十米龐大的獸性豎瞳凝望著天空。
有那麼一瞬間,天空在祂流轉著熾烈金色光芒的目光中照亮。
那是一重又一重漆黑厚重的濃雲,盤旋著蓋在空中,就像一條通往不可知之地的通道。
破碎的雷光自九天之上亮起,照亮了巨獸的真容——
那是頭戴七重漆黑冠冕的灰色巨龍,祂蜷縮著,趴伏在地上,那靜謐的花園就坐落在祂身前,被那灰色的雙翼緊緊護在其中。
僅僅一座聖神之冠就造就了強大的森林之神塞娜硫斯,而這頭巨龍,卻戴著七重冠冕。
純白的女子輕柔地撫摸著巨龍的臉龐,哪怕比之巨龍祂也渺小如一粒塵埃,但卻讓躁動的巨龍再次平靜下來。
祂輕輕說著。
“不要著急,時候還沒到……”
……
血色的荊棘不斷綻放著猩紅的光輝,而那件時而純白時而漆黑的羽衣就掛在血棘的棘刺之間。
洛爾一開始還有些擔憂,血棘那種吞噬神性的特質會破壞這件寶貴的羽衣。
但隨著羽衣晾掛在棘刺之上,其中的神性力量與血棘達成了某種平衡。
原本無堅不摧,嗜血如麻的血棘偏偏無法撼動這件薄如蛾翼般的羽衣。
蛾母的生命神性,冥河之水中蘊含的死亡神性,血棘的罪之神性以及……
洛爾血液中的愛之神性。
血棘的罪之神性擁有湮滅一切神性的力量,而愛之神性可以催生一切神性的力量。
為了對抗血棘的湮滅,原本蛾翼披風中的生命神性與死亡神性前所未有的自發結合在一起。
在這種神性的對抗中,由洛爾的力量作為催化劑,去平衡生與死的神性力量,幫助它們對抗血棘的侵蝕。
就像某種另類的鍛造,需要外界的壓力和居中的調和。
直到兩種截然相反的神性因為神性之間本能的相互侵蝕緊密地融合,就連血棘也已經乾枯崩塌成一地殘渣。
這件芙蕾編織的蛾翼披風,已顯現出完全截然不同的模樣。
象征著生命的純白與死亡的漆黑在纖細單薄的紗衣上不斷流轉,而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分開二者,從中調和。
就像是太極,生與死輪回不止。
洛爾沒有猶豫,披上了這件半是純白半是漆黑的羽衣。
在披上的一瞬間,周圍的景象化作死寂般的灰暗,森林靜謐無聲,在期待著什麼,或者說慶賀著什麼。
在這失去了色彩,寂靜無聲地世界裡,他是唯一的光亮。
洛爾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思緒前所未有的自由,羽衣隨著他的心念幻化成純白的蛾翼,他振翅而飛。
茂密的樹木和灌木橫亙在前,但這一次,洛爾無需閃躲,碰撞的瞬間身體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直接穿過一切障礙。
太快了,隻是一個瞬間就掠過一大片林地漫長的距離,快到甚至模糊了生與死的界限,能夠自由地在現世與冥界之間穿梭。
快到洛爾甚至覺得,哪怕是既定的命運也追不上他。
飛掠之間洛爾似乎聽見某種瓷器碎裂的聲音。
但他沒有在意,朝著前方爆發神性波動的地方掠去。
“莉莉,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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