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爾纖細白皙的指尖牽握住伊蘭達妮的手,就像陪同高貴美麗的女子走向舞池,即將共舞一曲。
美中不足的是這裡並不是華麗的舞池,而是陰森死寂的地牢。
少年秀氣的裸足踩在地上,白皙赤裸的美腿給這間地牢增添了幾分明媚之色。
兩人越過荊棘之門,這座地牢就修建在荊棘宮的地底,原來本不應該有陽光照射進來,而現在,洛爾知道是為什麼了。
原本荊棘宮殿最多也隻是牆壁上攀爬著荊棘,最起碼建築主體是完整的,而此刻,無數粗壯的荊棘取代了原本宏偉的宮牆。
整個宮殿的天花板都被血色荊棘掀翻,幾乎半數區域淪為廢墟,陽光自荊棘的縫隙中照射下來,直直落入地牢裡。
“啊,這可是多虧了你。”
伊蘭達妮淡淡說道。
“如果不是你喚醒了那個女人,這裡應該要順眼一點。”
洛爾牽握住她手掌的指尖微微顫抖,暴露了內心的恐懼。
眼前這幅近乎天災般的場景,就是那一日大公和伊蘭達妮交戰的遺留。
當時還沒有繼任的伊蘭達妮就已經如此強大,而現在她已經是新的棘罪大公,這裡還是在她最核心的領地。
隻是這麼一想,洛爾感覺內心的絕望幾乎要將他吞噬。
兩人一同走到一處沒有被荊棘摧毀的大廳,來到黑色的長條形餐桌旁。
“坐。”
伊蘭達妮優雅的坐了下來,洛爾猶豫片刻也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一側暗紫色的牆麵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鹿頭,鹿角如珊瑚樹一般崎嶇地生長,足足有一米多高。
旁邊的壁爐裡,某種鬆木正安靜地燃燒著,散發著淡淡的熏香。
如果忽略那大的有些嚇人的鹿頭,這幅畫麵竟然還有幾分溫馨。
這是荊棘宮的餐廳,洛爾並非第一次來這裡,之前和伊蘭達妮虛與委蛇逢場作戲的時候也曾經在這裡用過餐。
洛爾心裡想著,隻見伊蘭達妮輕輕拍了拍手,就有一隊身穿黑色女仆裝的女仆走進房間。
各自端著餐品站在一旁恭敬地等候,每一樣都做工精致,擺盤精細無懈可擊。
“吃吧,喜歡就讓她們再給你拿。”
女仆們井然有序地將餐點端到洛爾身前的桌上,然後沉默地離去,空蕩蕩的餐廳隻剩洛爾和伊蘭達妮兩人。
洛爾拿起刀叉,沉默地切下一塊烤得外酥裡嫩的烤腸送進口中。
太久沒有進食,洛爾吃的很慢,讓自己的腸胃能慢慢消化。
伊蘭達妮則在一旁靜靜看著洛爾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的進食,承載血棘讓她已經不需要進行額外的進食。
看了一會,伊蘭達妮突然開口說道。
“阿莫爾之淚看起來並沒有傳聞的那麼有效果,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呢?”
洛爾原本正握著勺子將熬成乳白色的玉米濃湯送往自己嘴邊,聽到伊蘭達妮的話手一抖,乳白色的湯汁濺到衣領,一些則落在精致的鎖骨上。
壞了。
洛爾臉色蒼白,不敢看伊蘭達妮,勺子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果然心裡有鬼呢……”
伊蘭達妮眯著眼,打量著洛爾僵硬的神情,不慌不忙地拿起手帕,親昵地為洛爾擦拭鎖骨上的乳白色湯汁。
但眼神卻死死鎖在洛爾臉上,就像鎖住獵物的鷹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