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經走了多久。
溫莎仰望著頭頂流淌著金屬光澤的森然棘刺,小心地低下頭,然後再跨過腳下一截鑽入地麵的荊棘藤蔓。
那濃鬱的血氣已經完全將她淹沒,在這種氣息刺激下,體內原本被封印的血棘子株正在蠢蠢欲動。
溫莎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東西,目光堅定地凝望著前方,密集的荊棘藤蔓編織成網狀的防線,唯一可供通過的口子對她來說還是太小了。
她又仔細地觀察了兩側,發現所有通路都被堵死,隻能深深吸了口氣,走了上去。
……
出發前。
“溫莎,我會幫你,但我不會進去。”
洛爾對著麵前的荊棘騎士平靜地說道。
“偉大狩獵已經開始,我無法確定伊蘭達妮是否還活著,也無法確定她在這場鬥爭中的立場。”
“血棘的暴動甚至有可能是針對我的一個陷阱,我不會做如此冒險的事情。”
“殿下,您還有自己的戰鬥要麵對,我理解您,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溫莎朝洛爾微微躬身,正準備出發,卻被身後的洛爾叫住了腳步。
“等等——”
“帶上這個,它儲存了我的神性,必要時候可以用來急救。”
溫莎接過一看,微微一愣。
那是一支金色的箭,仍在蕩漾著璀璨的神性。
“如果伊蘭達妮真的處在某種困境之中,它或許能夠幫上忙,你可以用它來聯係我,我也能看到裡麵的情況。”
……
溫莎握著箭矢,艱難地跨過一道又一道荊棘構建的障礙。
她身上的鬥篷被割出一個又一個密集的裂口,已經破破爛爛,像一塊破布一樣掛在身上。
不少地方正在不斷滲出鮮血,但她不敢逗留。
血棘嗜血,對血液非常敏感,在她身後,那些沾染過血液的荊棘藤蔓明顯要更加活躍,正在無意識地蔓長。
荊棘嶺太大了。
外圍還好,越往裡,荊棘就越茂密,幾乎很難找到安全的通路。
溫莎身上的傷口都是在強行鑽過荊棘叢時留下的,右手更是險些被銳利的棘刺撕裂。
好在手中的箭矢散發著淡淡的暖意,讓她恢複了一點的氣力。
“就快到了……”
她喘息著,此刻已經能看到宮殿被血色荊棘摧垮的零碎石牆。
但是麵前已經沒有通路了,無數荊棘交織在一起,像是狂亂地交纏在一起的蛇群,將昔日宏偉的宮殿徹底淹沒。
荊棘編織成一顆圓形而密不透風的繭,致命的棘刺封堵了所有縫隙。
但溫莎並未絕望,因為還有人可以幫她,她對著手中的箭矢,發出了求助的呼喚。
此刻洛爾正振動著蛾翼,高懸在荊棘宮殿的廢墟上空,從他的角度完全看不見溫莎的身影。
血色的荊棘掩蓋了一切。
他在安靜地等待著,終於等到了對方呼喚。
“殿下,我需要你的幫助。”
洛爾微微一笑,輕輕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金色的血液流出,仿佛有著異樣的魔力,自高空中緩慢滴落。
墜落之間,濃鬱的血氣幽香蔓延,甚至蓋過了血棘本身的氣味。
“溫莎,抓住機會。”
洛爾喃喃著,話音未落,大地震蕩,無數血色的荊棘拔地而起,朝著天空中的洛爾襲去。
每一根藤蔓都想要爭奪那滴金色的血液,本來密不透風的繭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溫莎沒有猶豫,直接高高躍起,在藤蔓舒展的縫隙中鑽了進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