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淡淡說道,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白色宮殿就坐落在這座拱門之後,隻是藏起來了。
那麼問題來了,國王之魂的碎片在芙蕾手上,要怎麼進去呢?
洛爾想了想,嘗試性地引導著體內的神性注入麵前的盔甲。
隨著金色的光芒流轉,麵前的銀白盔甲隱隱顫動著,空無一物的內在仿佛注入了靈魂。
“以愛之神性的名義,醒過來——”
少年振聲,下達了至高的命令。
冰冷的頭盔咣當一聲,它緩緩地抬了起來,空洞的盔甲縫隙中這一刻燃起金色的火光。
小蟲子看呆了,一具沒有主人穿戴的盔甲,竟然自己站了起來。
它威風凜凜,哪怕通體都遍布著斑駁的刻痕,依舊站得筆直,手中不曾鬆開的修長骨釘也一同抬起。
時光像在這一刻倒退,銀色的盔甲回過頭,凝視著坍塌了一半的拱門,手中的骨釘指向兩根石柱中央。
無形的波動爆發,一扇虛幻而模糊的純白門扉,緩緩從虛無中顯現出形體。
“殿下,門!門出現了!”
小蟲子驚喜地呼喊著,洛爾微微鬆了口氣,依舊源源不斷地往盔甲守衛身上注入神性。
國王之魂的本質就是阿莫爾那強大的愛之神性,既然它可以打開白色宮殿的大門,那麼洛爾應該同樣可以。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遙遠的天邊,突然傳來震顫的嗡鳴聲。
少年和小蟲子同時臉色一變!
芙蕾?不,是蛾母!
祂沒有進入深邃巢穴,而是通過彆的道路,同樣抵達了這座盆地,甚至很可能早就在這等著他們!
蛾群迅猛無比,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就像是絢爛的晚霞一般,蒼白的浪潮自天際浮現,迅速地蔓延過來,像翻湧的浪潮,隻是頃刻間就遮蔽了大半個穹頂。
而洛爾這邊,那扇門扉卻還沒有完全成型,一旦他停止注入神性,很可能就會前功儘棄!
洛爾當機立斷,加大了神性注入的力度,與此同時,一道虛幻的獨角獸的影子從少年身上被分離出來。
獨角獸一現身,便環繞著這扇通往白色宮殿的門扉奔跑了起來。
它通體純白,身材纏繞著暗紅的荊棘,皮毛被荊棘割傷,無時無刻不滴落著殷紅的,帶著石榴芳香的血液。
這些血液一滴落到地麵,頓時燃燒起緋紅色的火焰,火焰環繞著洛爾和吉歐,形成了第一道防線。
再然後,身上交織的血棘開始在蔓長至地麵,迅速形成泛著血光的荊棘之海。
已經白雲蓋頂的蛾群毫不畏懼,就朝著荊棘之海中的獨角獸發起撲火般的衝鋒。
一時間血棘亂舞,蛾如雨落。
虛幻的門扉在愛之神性地不斷輸出下終於徹底凝實,少年精致無瑕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的疲乏。
自己的化身暫時還能抵擋一陣子,但芙蕾還沒現身,一旦她,或者祂出手,自己隨時可能落敗。
他將銅鏡遞給小蟲子,吩咐道。
“吉歐,你帶著這麵銅鏡先進去,老師也會幫你的,一定要找到阿莫爾留下來的國王之魂,我來拖住祂。”
小蟲子張了張嘴,但又閉上了,它明白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浪費了。
於是吉歐一手握著骨釘,一手拿著銅鏡,毅然決然地衝進了純白的門扉中。
少年目送著它的身影被光芒吞沒,閉上眼睛調息了一下此刻起伏不定的氣息。
沒有國王之魂的碎片,強行打開這扇門消耗了他大量的神性,這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恢複的。
那麼接下來,就是如何拖住蛾母了……
洛爾這麼想著,下一刻,突然身體一顫,雖然隻是無比輕微的觸感,但是他還是察覺到了。
有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唇。
少年錯愕地睜開眼,正瞧見了一隻鱗翅漆黑一片的飛蛾,在他的麵前翩然起舞。
芙蕾?!
可這怎麼可能?
成蟲懼怕火焰,更遑論是他用紛爭之血和血棘氣息一同燃成的血焰。
祂怎麼能如此輕易地突破這道防線?
等等,血……
洛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芙蕾昔日轉生的儀式,用的是他的血,也就是說。
她身上也有著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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