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知道自己又要被迫開啟沉睡了,而這一次,很可能再無法醒來。
“神啊……”
……
“洛爾,那家夥還在跟著我們。”
芙蕾平靜地說道,獨角獸隻是安靜地凝視著麵前躍動的火光,半蜷著身子,利用厚實柔順的毛發保暖。
她們此刻躲藏在一處臨時構築的地洞之中,等待風雪平息。
那風雪之中蘊含著巨人神的神性,祂似乎也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尋找著什麼。
考慮到前不久才和那位神明的女武神隔空交手,洛爾決定還是先避一避。
債多雖然不愁,但也沒必要自找麻煩。
也正因此,給了那頭蛇人追趕她們的時間。
畢竟巨人神不會在意一個螻蟻般的蛇人,它隻要能夠忍受住酷寒的侵襲,總能慢慢追上來。
也多虧了這陣風雪,芙蕾沒有放出自己的飛蛾,否則蛇人應該早就被切成片了。
“我比較想知道,它是怎麼追蹤我們的?”
奈莉爾說道。
獨角獸依舊沒有開口,看上去似乎有些困頓,圓滾滾的金色瞳孔凝視著一處,卻沒有對焦。
好像有人在唱歌。
但聽不清晰,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隻能隱約辨識出是悲傷和哀戚的旋律。
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後背發涼。
這是誰的情感?
獨角獸看起來像是在發呆,隻是漫無目的地任由思維發散。
本體對於情感和欲望的感知越來越登峰造極,這陣虛無縹緲的歌聲仿佛並非來自某個生命。
而是一個更加宏大的意誌。
它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滅亡進行哀悼。
“……這就是所謂的預言嗎?”
獨角獸突然說道,頓時引起了芙蕾和奈莉爾的注意。
“洛爾,你說什麼?什麼預言?”
芙蕾不解。
獨角獸說:“我的本體捕捉到了這一層深淵世界為即將到來的滅亡產生的悲傷情緒,這算不算是某種預言?”
“事實上這就是最正統的預言,通過向更加宏大的意誌求取啟示。”
奈莉爾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就快滅亡了?”
芙蕾問道,但獨角獸自己也不太確定,畢竟它聽到的實在太過模糊,對預言也是完全門外漢。
更何況在深淵這種地方,滅亡本就如同喝水一樣尋常,區彆隻在於這一次,滅亡的對象換成了這一層深淵。
於是地洞之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靜,過了好一會,芙蕾才再次說道。
“……它來了。”
地洞的入口早已被風雪掩埋,那蛇人竟然能夠準確地找到這裡,真是不容易。
“洛爾,我去殺了它。”
“……不,讓它進來吧,看看它想做什麼。”
獨角獸懶散地說道,身子都不曾動彈。
奈莉爾於是解開了環繞著地洞的屏障,隻是等了許久,隻等來了一聲重物砸落在積雪上的聲音。
獨角獸眯起金色的眼眸,輕輕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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