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是暫時的,但愣頭愣腦卻是一輩子的。
當灰溝子看見我目光冰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剛才的勸說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脊背發涼的呂超看了看我的身旁,緊張的詢問道“先生,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啊?”
“沒誰,一隻大老鼠。”
我站了起來,安撫道“其他的事情,跟你們家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便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在我離開許久之後,呂超才緩過神來,他匆忙的追了出去,可此刻,哪裡還有我的身影。
“先生啊,你咋就沒留個聯係方式呢!”
呂超有些失落,看來後續想找到我的話,隻能通過那房大娘詢問了,殊不知,我根本不認識所謂的房大娘,當時說出那個稱呼的時候,不過是送喜婆的提醒罷了……
大街上,我不厭其煩的催促道“趕緊帶路,彆磨磨唧唧,敢動我的陰德,管他是什麼鬼,我必乾他!”
頗為無奈的灰溝子隻能乖乖帶路,順著他的指引,我找尋到了一處磚房。
跳過圍牆,我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很大,裡麵還散發著一股牲畜糞便的味道。
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我對於這種氣味並不陌生,從庭院兩側的飼養棚便可得知,這戶人家飼養了不少牲畜。
可奇怪的是,從我站穩腳跟到現在為止,院子裡都出奇的安靜,要知道,飼養的家禽也好,牲畜也好,它們從早到晚都會製造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通過糞便的氣味兒我能斷定,這些飼養棚絕對不是擺設!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棚子前,往裡一看,我瞬間皺起了眉頭。
血腥味兒撲麵而來,我看到的畫麵更是殘忍血腥。
牛圈裡,兩頭牛倒在了血泊當中,它們被開腸破肚不說,更是被割掉了腦袋。
接下來我看到的豬圈、羊棚都是如此,飼養的牲畜沒有一隻活物,全都被殘忍的宰殺。
就連籠子裡的雞鴨鵝都沒能幸免,這些家禽,也全部被禍害的一乾二淨!
“我就說,我陰德為啥有所損傷,這狗娘養的凶鬼,有仇報仇就得了,禍害人家牲畜乾嘛!”
灰溝子在一旁無語的嘟囔道“多虧了是一些家禽牲畜,要是鬨出了人命,你覺得你的陰德能掉的這麼少嗎?”
我仔細的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兒。
做了一些準備之後,我抄起胡家的牌位,摸索著進入到了磚房當中。
之所以選擇胡家供奉牌充當武器,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目前為止,唯獨那胡家大仙兒沒被我請到堂口……
房屋裡漆黑一片,濃烈的血腥味兒讓我心頭不安。
相比於那天進入煤山陰宅的時候,那名為磊哥的凶鬼散發出了更濃鬱的陰氣,這也表明著,短短一天的功夫,這鬼東西的怨念增添了不少。
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我謹慎的挪動著腳步,像個小偷似的四處尋摸。
就在這時,刺耳的女人聲伴隨著一道亮光同時出現。
我被嚇了一跳,順著光線的來源,我進入了一個房間。
傳來光亮的是一台老舊的黑白電視機,女人的聲音來源則是電視機裡正播放著我欣賞不來的戲曲。
“原來是電視啊,嚇我一跳,這算是老古董了吧,我家用的都是彩電……”
我瞥了一眼電視的畫麵,便將目光放在了右手邊的火炕上。
借助著電視機的光線,我看到了一個男人正背對著我躺在炕上,他一動不動,身上血紅一片,也不知道這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就當我想要上前查看的時候,我忽然間覺得身後一涼!
轉過身去,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蹲在地上。
因為視線受阻,我也顧不上隱蔽自己了,拿出手電筒,我直接照在了對方的臉上。
隻見身著紅裙的女人正咀嚼著一條血淋漓的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