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盛烈,我的心情也有所好轉。
近乎瘋掉的李癩子走出大門,晃了晃一動不動的吳剛。
“大,大,大兒子。”
“他還活著嗎?”
我瞅了一眼李癩子,微笑道“你也傻了?怎麼磕磕巴巴的?”
“你還樂!”
李癩子臉色慘白的指著村口的方向“你趕緊走,要真是出事兒了,我來扛!”
“我一把年紀,該認命的時候就得認命,你不同,你還年輕!”
懶得搭理李癩子的我,抓起吳剛的腿便拖著他走了出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
李癩子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將吳剛的腦袋抬了起來“就算不死也得被你拖死,你這孩子咋就這麼愣呢!”
“你倒是說一句,你乾嘛去啊!”
“診所。”
李癩子一瘸一拐的和我來到了村診所。
在我進去的一瞬間,整個診所像是炸了廟似的,幾個膽小的村民拎著吊瓶便逃了出去,就好像我真是來索命的一樣。
劉大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著被我隨手扔到地上的吳剛問道“啥,啥情況!”
“沒啥大事兒,你簡單包紮一下就行。”
我想了想,將李癩子推到了身前“先處理他的傷勢,那個晚點再說。”
村裡的劉大夫快要瘋了,我不在的幾天村子裡出奇的安寧,可我一回來,就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換做誰,都會被這副場麵嚇得不輕。
咳咳。
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
何慶這個老倒黴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咋回事兒啊,鬨得這麼大?”
何慶指了指地上趴著的吳剛“那是吳剛嗎?事兒我聽說了,他做局讓癩子輸了不少錢,這王八蛋一件好事兒不乾,的確欠揍。”
“隻不過,這吳剛被你打的也太慘了吧。”
我瞥了一眼何慶,問道“你咋在這?”
“傷風,難受的要命。”
“哦。”
我繼續問道“癩子被打,你咋不幫忙?你平日裡在望山村不也挺厲害的嗎?”
何慶再度咳嗽了幾聲,麵紅耳赤的解釋道“我脾氣大不假,可我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本分人,哪能和這犯罪分子糾纏不清。”
隻見何慶見風使舵的說道“小何苦啊,你的確給咱們望山村的村民出了口惡氣,但你不會真給這家夥打死了吧。”
“應該不會。”
我踢了踢吳剛的屁股“還喘氣兒呢,死不了。”
“另外,我這可不是給大夥兒出頭,在你們看來,這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自嘲一嘴之後,我對著劉大夫喊道“愣著乾啥啊,癩子一瘸一拐的,你給看看。”
劉大夫汗如雨下,他匆匆忙忙的檢查著李癩子的狀況。
忙前忙後了半個多小時,劉大夫忐忑的對我說道“都是些皮外傷,養一陣子就沒問題了,腿也沒大問題,沒傷到骨頭。”
“那就行。”
我靠在病床上,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吳剛。
“你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弄醒就行,我還有彆的事情要找他。”
“好,好的。”
劉大夫又開始處置著吳剛的傷情,能看得出來,吳剛的狀況比李癩子的皮外傷要麻煩不少。
足足弄了將近兩個小時,吳剛才蘇醒過來,整個人綁的也跟個木乃伊似的。
不得不說,劉大夫的醫術還是不錯的,有些時候,還真不能小瞧村子裡的大夫,他們看起病來,未必遜色於大醫院的大夫。
現在望山村的條件好轉了不少,放在以前閉塞的年代,一村人的性命可都寄托在這赤腳醫生的身上。
醒來的吳剛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估計這無惡不作的混賬此刻也在懷疑著人生。
劉大夫小心翼翼的湊到了我的跟前,提醒道“小何苦啊,吳剛傷的不輕,其餘的還好說,但他的右眼,恐怕保不住了。”
“我建議你帶他去大醫院看看,說不定還來得及處置,要是晚了,你可要攤官司的。”
我冷笑一聲“攤官司就攤官司唄,我倆說不定誰判的時間長呢。”
說完,我起身來到了吳剛的身旁,笑著說道“醒了是吧,走,陪我去個地方。”
“何傻子!”
吳剛怒吼道“你死定了,你們爺倆誰也跑不了,這事兒沒完!”
砰地一聲。
我一腳踹在了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