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陰氣繚繞。
活人的生氣兒在這種環境下略顯突兀,就好像掉進死人堆的幸存者似的。
“大壯姐,孫正興在裡麵嗎?”
柳大壯幫我打磨著符咒,同時說道“不清楚,隻有進去才能看清狀況,這裡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鎖住了。”
將完成的護身符貼在胸膛之後,拎著武王鞭的我走進了鬼宅當中。
不知道是雪天的緣故,還是說陰氣的流動,總之,進入庭院的那一刻,我便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我站在院子裡,謹慎的看著周圍的漆黑。
我沒有看到鬼影子,但這裡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被很多雙眼睛盯上了似的。
某個瞬間,我看向了右手邊的方向,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不知道是冷風吹動了某種東西,還是有鬼影掠過了我的視線。
“大壯姐,你看到了嗎?”
柳大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你太緊張了。”
“也許吧。”
我輕聲喃喃“我總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一些。”
在院子裡檢查了一圈,這裡除了枯枝就是一些廢棄的物件,唯一值得留意的是一張已經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是我在雪堆裡撿到的,整張照片很是薄弱,稍一用力,估計就會碎裂。
照片上的內容已經泛黃,除了兩個人形的輪廓之外,再也看不出其餘任何東西。
確定沒有遺漏之後,我和柳大壯小心翼翼的朝著廢棄的宅子靠近。
平房不大,從外表上來看,也就四十多平米左右。
廢宅是磚石打造,東南角的棚頂已經坍塌,好在這間房子的整體結構還算完整,如若不然,我還真不敢貿然進入,免得房子倒塌把我埋在裡麵。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將兩道驅邪符貼在了破爛不堪的木門上。
就在符咒貼上的瞬間,竊竊私語的聲音突然間湧入了我的耳中。
隻聽一個女人說道“老公,快想辦法,他們就要來了!”
“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到,不然那家人一定會打死我們的!”
通過聲音,我可以判斷,說話女人的年紀並不是很大,這人應該三十左右,言語中很是慌張,像是遇見了什麼危險。
我繼續側耳偷聽,但除了女人的聲音之外,並沒有所謂的‘老公’對她有所回應。
“快想辦法啊,我們躲不了太久,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我微皺眉頭,就在我疑惑她到底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手掌用力的抓在了我的手臂上。
手掌的力氣很大,也很冰冷,同時,我能感受到,那隻手顫抖的厲害,緊張的發力,讓我的皮肉都有些刺痛。
我微微轉身,隻見我左側出現了一張可怕的麵孔。
女人滿臉血跡,仔細觀察下,不難發現,那些滾燙的鮮血是從她的雙眼中流淌出來的。
更詭異的是,兩根錐子紮在了女人的眼球上,其中一顆眼球已經脫落,連帶著血肉掛在一側臉頰上。
另一顆眼睛雖然還在眼眶裡麵,但那根鋒利的錐子卻死死的嵌在其中。
這詭異的婆娘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似乎這兩根錐子對她無法造成太大的影響似的。
當然,畢竟她是鬼魂,但凡要是個活人,在這一刻,恐怕已經痛苦到瘋掉了吧。
“老公,快想辦法,快想辦法!”
女人一把將我拽進屋內。
進屋的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的頭疼的厲害,一股不知名的記憶飛速的湧入我的腦海,更離譜的是,我的力氣在這一刻好像被掏空了似的,彆說是一個長相怪異的女鬼,就算是有著把子力氣的人,也不應該給我如此輕易的拽進屋內才對。
片刻過後,我逐漸緩過神來。
可我總覺的自己有些不大對勁,我好像變矮了,也變胖了一些。
屋內的場景依舊昏暗,但我所看到的,絕對不是外界那間破舊不堪的廢宅。
爐子裡燃燒著微弱的火苗,鍋碗瓢盆散落了一地,除此之外,我聞到了一絲絲的死氣,這種死氣,則是源自於屍體。
除此之外,屋內的擺設很是簡陋,而且有著很明顯的滄桑感,這些東西,我見過不少,都是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物件。
“老公!”
啪的一聲。
女人給了我一個耳光。
她還是慘兮兮的模樣,但我依稀的能察覺到,她已經害怕的痛哭流涕,隻不過,血液取締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流淌出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隻是在院子裡玩,我,我在做飯,我還想讓他在家裡吃點東西再回去。”
“可,可等我叫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是他自己摔倒在釘耙上的!”
說著,女人將我拽進了臥室內。
土炕上麵有一具男孩的屍體,鮮血和腦漿混為一談,將那床紅色的被褥澆築的更為血腥。
男孩的頭上有幾個血洞,那血洞從後腦貫穿額頭,看起來有些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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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射的微光讓我下意識的轉頭。
鏡子裡的我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
我變成了一個微胖略矮的中年男人,我的胡須很是茂密,頭發也有些蓬鬆。
頭痛感再次襲來,一股記憶也隨著痛楚席卷而來。
我叫陳軍,女人是我的老婆張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