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裡的下人采買一向是由管家去辦的,隻這奶娘不是,她是蘇老夫人從外邊找的,是以前鄰居的娘家兒媳婦,知根知底的,蘇老夫人這才放心把外孫教給她帶,因此辭退奶娘,也得通知蘇老夫人一聲。
蘇老夫人聽了直覺有些不對,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把奶娘給辭了呢?
“這是做什麼要辭了她,往日裡照顧世子,她不是還挺儘心儘責的嗎?”
管家有些為難道“老夫人,這恐怕,是她太儘心儘責了呢。”
蘇老夫人沒出嫁以前,也是跟著自己的母親嫂子們學過怎麼操持家務的,因此她一下子就聽出了管家的言外之意。
“既是如此,那便辭了吧,隻是新的奶娘,還請管家幫忙物色一下。”
這就是自己不會再管的意思了,管家大喜,蘇老夫人不插手,那這事兒就好辦不少,直接把人給辭退便是,若是對方不願意,哼,那也由不得她了。
奶娘被通知不用留在侯府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過來領她走的人其他的也不多說,隻催促著讓她快些收拾東西,待會會有侯府家丁護送她回家。
奶娘聽到他們竟是要連夜將自己給趕走,立馬不樂意了,哭著鬨著要去找蘇老夫人討說法,管家被她鬨得煩了,也懶得等她自己收拾,直接派人上手把她的私人物品跟人一起打包送回了她的婆家。
回到婆家的奶娘不住跟婆母哭訴,那婆母是個耳根子軟的,見媳婦半夜被送回來,還哭成了個淚人,隻以為她真在府裡受了欺負,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姑姐家裡,想讓她給自己兒媳做主,上侯府要個說法。
“說法?”那姑姐都氣笑了,自己昨兒半夜就接到了消息,說娘家這個侄兒媳婦主意太大了,主子管不住她,讓她另尋高就。
姑姐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見人家侯府大半夜還要把人攆出去,還說了這麼一番話,指不定還真是侄兒媳婦做了什麼主子不待見的事情來,因此對於娘家嫂子的請求,她壓根沒有理會,甚至還把那管家留給的遣散銀子都給了回去。
“喏,那管家就是知道你們肯定會找上門來,特意把遣散銀子放在了我這兒,說你要來問,這就是答案了。”
娘家嫂子看著那銀子傻眼了,不得不說侯府確實是厚道人家,就連遣散銀子都有十幾兩,估摸著也是看在那侄兒媳婦之前確實照顧世子照顧得不錯的份上,可照顧得再好,人家也不要你了,遣散的銀子也給得豐厚,這讓他們就是想說理,也沒處說去啊。
拿著錢回了家,見兒媳婦還在一個勁的哭訴,麵團似的人也有了火氣,對著兒媳婦就是一通發火。
“家興媳婦,你給我老實交代,你究竟做了什麼讓主子不高興的事情了,他們竟是一點後路都不給留,非要把你給送回來?”
見兒子麵露不悅,那婆婆冷笑著把懷裡的銀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金錢的力量讓兩口子瞬間啞火。
“瞧瞧,這是人家給的遣散銀子,十八兩,抵得上你半年的工錢了。”
這錢太多了,原本一心想要說法的兒子也呐呐不說話了。
奶娘也被這些錢給堵住了嘴,她伸手就要去摸,卻被婆母一巴掌給拍開了。
“娘,你打我做什麼?”
“還做什麼,你先說說你做了什麼。”
說到昨日的事情,奶娘卻覺得自己並未做錯,她把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及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卻沒發現就連自己的丈夫也跟著一起皺著眉不語。
公公見她蠢笨的樣子,忍不住罵了一句“你這個蠢東西,你當侯府是你村裡嗎?讓你去做活的,你倒好,竟然敢挑唆起人家兩妯娌的感情了,你、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人家剛過門的新夫郎,當家主君都沒說什麼呢,你去給人家盤算家產,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拿錢乾活的下人,主子們的心思也是你能猜測挑唆的?”
奶娘好似還沒反應過來,她有些委屈道“那顧二兩口子,都是上戰場殺敵的凶煞,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大的家業全都落在一個小哥兒頭上?換做是我,沒孩子的時候一切都好說,萬一他們將來生下個漢子呢,我這叫未雨綢繆。”
“你還未雨綢繆!我看你鹹吃蘿卜淡操心。”奶娘的丈夫也不站在她這邊了,他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這個媳婦心眼子這麼小呢。
“夠了,彆吵了,家興媳婦,這事兒也算是給你個教訓,出門在外,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你得心裡有數,主子貴人的心思,你也少揣摩,這些遣散銀子就充公了,這段時間你也彆去找活做了,就安心在家帶孩子吧。”
奶娘剛要說憑什麼把她的錢給充公,就被自己丈夫給拽著回了屋裡,他打算好好教育教育這個蠢婦人,讓她懂得什麼叫做分寸。
侯府處置了一個奶娘的事情宋春臨並不知曉,也根本不關心,第二天他發現之前那個碎嘴子的奶娘不見了以後,也隻是笑笑,根本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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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扶傾自然也沒打算跟他說這些瑣事,因為今天是他們回門的日子,一家人早早就起了床,蘇扶傾盯著下人把那些要帶回宋家的回禮給裝箱,直到所有的箱籠都裝到了馬車上,才鬆了一口氣。
宋春臨看得咋舌“嫂子,真的需要這麼多東西嗎?”
蘇扶傾滿臉歉意“時間倉促,這些還少了呢。”
宋春臨表示這些真的不少了,足足五輛馬車呢,滿滿當當,跟搬家似的。
蘇扶傾握著宋春臨的手道“委屈你了,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宋春臨搖搖頭“不委屈,他又不是故意不回去的,這不是皇帝有詔嗎,要不是趕上今天我要回門,我都得進去一趟呢。”
蘇扶傾忍不住埋怨起來“這都什麼事兒啊,這麼神神秘秘的,彆又是跟邊關有關吧?”
宋春臨心想,那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他沒說出來。
宋春臨是一大早出發的,馬車拉的東西太多了,都過了午時,快下午了才到鎮上,宋大莊已經在路口等候多時,見隻有宋春臨自己一個人回來,臉立刻垮了下來。
“怎麼隻有你自己?顧逢月人呢,這娶到手了就這麼不珍惜嗎?”
宋春臨抱著他爹的胳膊,企圖撒嬌蒙混過關“爹,咱們先回家去,回家我再告訴你。”
宋大莊臭著一張臉,看在顧家禮物還算多的份上,勉強接受了宋春臨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