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遠侯突然福至心靈,終於想起薑錦嫿哪點比薑緲好了。
遂理不直氣不壯地回答攝政王的靈魂拷問。
“我家嫿兒從來說話都有分寸,絕不會像薑緲這樣口無遮攔,張口就是市井婦人的粗鄙之言。”
薑緲翻著白眼,“我現在已經不是街頭上算命的了,嘮不出那些你愛聽的。”
宣遠侯指著她氣得臉色鐵青,“瞧瞧,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薑緲很是爽快,“不是!這是氣死長輩的態度,想當我長輩,你先氣死。”
宣遠侯!!!
墨北書不耐煩聽宣遠侯逼逼賴賴,當場下了斷言。
“那薑錦嫿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而輕廉恥,更是企圖暗算本王,本王沒治她穢亂王府之罪,已是看在薑緲的麵上網開一麵,宣遠侯,好自為之!”
薑緲驚詫不已,“啊,早說啊,我哪有什麼麵子給你看?我現在把麵子揣兜裡,你能篡改成命嗎?”
墨北書沉吟點頭,“隨時可以改。”
宣遠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彆改,王爺您大人大量,饒了小女這一回吧。”
墨北書看向薑緲,“你怎麼說?”
薑緲立刻擺正態度,渾身散發出正義凜然的光芒,鏗鏘有力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王爺您就順了他這一回吧。”
墨北書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但立刻想到薑緲必有深意,便緩緩點頭道“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再追究此事,宣遠侯你可以滾了。”
宣遠侯猛地鬆了好大一口氣,立刻叩頭謝恩了,麻溜地滾了。
滾出禦書房後,才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一個都沒達到……
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想到宣遠侯府前程黯淡,頓時兩眼發花,憋屈得吐出一口鮮血。
有心想要再進去求攝政王,卻提不起勇氣來。
滿臉頹敗地坐在地上,望著天空的雙眼,失去了焦距。
腦子裡一直盤旋著無數問號,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自從趕走薑緲後,他薑家便事事不順,一地雞毛?
仿佛他每走出一步路,都選錯了方向,可他明明是看準了才走的啊!
崔公公走了過來,微微傾身,小聲問道“侯爺怎麼還不走?是身子不舒服嗎?”
宣遠侯受寵若驚,忙撐著地站起身來,“多謝崔公公關心,我是有點不舒服但無大礙。”
崔公公笑眯眯道“那你還不趕緊走?”
宣遠侯麵色倏然一僵,心中憤怒不已,他堂堂宣遠侯,竟淪落到連一個閹人都敢對他不敬了!!!
終歸是敢怒不敢言,憋屈地轉身離去。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腦海裡一片空白,卻有個念頭瘋狂往腦子裡鑽,如果他現在依舊是薑緲的父親,這些人還敢這樣對他嗎?
嗬,不會的。
哪怕是攝政王也得巴結他吧?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壓製不住被他強行壓製在心底的悔意,如果、如果當初沒有趕走薑緲,該多好啊……
悔意如潮水洶湧,將他淹沒,幾乎喘不過氣來。
後背緊緊貼在宮牆上,才勉強支撐住這具身心俱疲的身體……
禦書房,墨北書好奇地問薑緲,“為何不讓我治薑錦嫿的罪?”
薑緲賊兮兮地偷笑,“你不覺得讓她與那乞丐永遠地生活在一起,懲罰更重嗎?”
“她不是自詡京城名媛,最愛與那些千金小姐結交嗎,這門好親事夠她出人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