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上次掃蕩?”鐵柱就在山本身後不遠的地方,記憶猶新。
“是啊——其實大隊長他們就是擔心俺們班長,不算啥錯,就寫了檢討。”
鐵柱猛然一驚,扭頭看著栓子,這年輕的兄弟膽子也太大了,槍法也太準了,回去後,就連趙疤瘌提及此事,都嚇的雙腿發軟,說幸虧遊擊隊神槍手瞄準的是鬼子官——
身後已傳來老孟嚴厲聲音:“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李智也虎起臉:“還是不請示不報告!”
“你啊,這才過去多長時間?”老孟怒其不爭。
栓子撇撇嘴,擺出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是那句話,反正已經乾了,愛咋咋地。不僅如此,腦海裡又浮現出炸王八鐵殼子的影像,真他奶奶地解氣,不僅烏龜殼子著了火,後麵鬼子飛了一片,還有兩個鬼子,燒的在地上打滾,可就撲滅不了身上的火,原來汽油這麼厲害,但這些沒人性的鬼子就該死——被兩位領導罵著,栓子反倒嘴角上翹,差點笑出來。
“嗨,你還敢笑,不知道老子在罵你!”說著,老孟抬腳,脫下布鞋,要打栓子。那架勢就像長輩打晚輩,不像副大隊長打隊員。
意思意思就得了,你還來真的?李智慌忙攔住老孟:“不過,我覺得善於捕捉戰機,若敵人發現我們知道了他們偷埋地雷,會提高警惕,想炸裝甲車,就沒那麼容易了。”
“是這麼說。”老孟點頭,丟下鞋子:“這事也值得表揚,聰明靈活,借力打力,鬼子剛偷偷伸拳頭,就被栓子打了個腫眼泡。”
“對啊,咱們也剛剛想到,栓子就做成了。”
“這也算是遊擊隊給小林龜山送的大禮,歡迎他重回安平縣。”
“誰說不是呢。”
“但你臭小子彆驕傲,更彆嘚瑟,你是班長,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全班陷入危險之中。”
“還要多觀察,多動腦子,冷靜行事。”
兩位領導的口風變了,臉上也不再是嚴厲,而是親和。看他倆如此演雙簧,栓子依然無所謂,不在乎之前挨罵,也就不為現在表揚而高興。
他也依然保持原來神情,因為他沒驕傲,也不準嘚瑟,更想著隊員們安全,不然,就帶隊員埋伏在大路旁邊,地雷爆炸過後就衝上,和殘餘鬼子拚個你死我活。
李智看著栓子,心裡又一陣讚賞。之前栓子的睿智成熟和膽大,與其年齡完全不相稱,現在又如此淡定,也與年齡不相符。他想起吳剛之前說過一句古文: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而這句話,還真適合眼前的栓子。自打剛才看到他,自始至終,也沒興奮,更沒有得意忘形,可他畢竟是炸了鬼子裝甲車,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城府。
李智笑了:“臭小子,你是沒把我倆放在眼裡,還是覺得炸毀裝甲車不值一提?”
“都不是。”栓子解釋說:“沒請示沒報告,俺是做錯了,但俺又沒錯,俺覺得那是機會。”
“你挺能啊,是不是聽了俺倆說的話,你故意給自己找借口?”老孟瞪眼說道。其實他相信栓子說的,栓子聰明,鬼精鬼精的,但從不對自己人說謊。
栓子沒有解釋,愛信不信,但依然關心鐵柱:“鐵柱懂的很多,對地雷門清,也是他建議炸的鬼子王八殼子,哦,對了,他是趙疤瘌手下,他說趙疤瘌過的很憋氣。”
這個情況已經知道,正找機會爭取他,李智點點頭,又點上煙,看著老孟:“我覺得栓子的事可以定下來了。”
“好,找時間咱們開會。”老孟立即說道。
“啥事?”栓子搞不清楚。
“不該問的彆問。”老孟瞪了栓子一眼,邊往回走,邊討論鐵柱。應該成立一個地雷小組,不光要把敵人埋的雷都給挖回來,還要自己造更多地雷,這玩意真好用,可以彌補重火力的不足。
栓子更好用,李智去軍分區開會前,就和老孟、張大年秘密開會商量,讓他當小隊長,也就是排長,但老孟和張大年擔心栓子年齡太小,加入遊擊隊時間不長,資曆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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