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那些所謂的犯罪手法,但他懂人心啊。
無論是哪個世界,人心都是最讓人無法直視的東西,隻要有一點黑暗在心中滋養,就會演化成無邊的深淵。
隻要掌握了人心裡的想法,那也就掌握了這個人的行為。
他隻要在荒義則他們的心頭種下了對田中喜久惠懷疑的種子。
甚至不需要椎名悠一的推波助瀾,隻要他們不斷回想著椎名悠一剛剛的推論。
那顆種子就會自己生根發芽。
雖然有些可恥,但這個戰術很有效,從一開始他就利用了所有人的心理。
一步步把田中喜久惠是殺人凶手的概念,植入了他們的腦海裡。
這就是他的目的,分化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話,就算田中喜久惠不是凶手,這些人也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他人。
隻要撐到天亮,他們被解救,案件的偵破自然會由警方接手。
他們也會脫離危險。
說到底還是人與人之間信任的問題。
但這東西有時候卻是最靠不住的。
人,隻要相信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就會一座大山死死的壓住自己的思維。
不再思考,也不再聽取彆人的意見。
世界是唯物的,但人更多時候,是唯心的。
田中喜久惠自然能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警惕。
但她也無可奈何。
現在的她幾乎沒有任何主動權。
就好比他們被困在這個封閉的山中彆墅裡麵,她似乎也被所有人隔絕在外了。
而這個源頭就是那個嘴角掛著戲謔笑意的男人。
椎名悠一,好可恨的一個人啊。
“那你一沒證據,二又做不出對濱野先生屍體的合理解釋,僅憑猜測就把我當做犯人來看。”田中喜久惠冷著臉質問道。
“你以為你是警察嗎?”
看著色厲內荏的田中喜久惠,椎名悠一笑意不減,隻是嘴角的笑意並沒有什麼溫度可言。
急了,就是破綻顯露的開始。
“我當然不是警察,我隻是一個想保護自己安全的善良小市民。”
椎名悠一可不會理會什麼社會道德。
聞言,田中喜久惠冷冷一笑。
嗬嗬,自我保護的善良市民,幾句話就能分化彆人關係的家夥。
你和這兩個字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之前明明跟自己針鋒相對,每一句話都是在懷疑她,現在又擺出這副姿態。
可真夠無恥的。
一時間,這些人之間的氛圍都僵硬了不少。
田中喜久惠知道在這待著也無濟於事,索性就要回屋子裡麵去。
結果椎名悠一的下一句話,讓她生生止步,身臨冰窖。
“這麼急著回屋子,是為了急著處理你靴子裡麵的箭矢吧。”
他怎麼知道的?
田中喜久惠有些僵硬的轉過身,看著椎名悠一。
看到了田中喜久惠的反應,椎名悠一知道自己猜對了。
田中喜久惠往靴子裡塞東西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還不知道她往裡麵放了什麼。
但當他看見了園子找到的散落在雪地裡的箭矢時。
忽然福臨心至。
他想起了黑羽快鬥跟他說起的屍體附近的樹上有箭矢。
既然黑羽快鬥判斷,那是凶手利用了某種手法才將濱野利也的屍體移動到了那處雪地裡。
那麼,他所看見的箭矢必然和那所謂的手法有關係。
所以,為了讓屍體的出現變得更加詭異,也為了洗清自己嫌疑,那箭矢肯定是要被凶手回收的。
當看到田中喜久惠的舉動後,他就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凶手。
既然是她如此費儘心思也要收回的箭矢,自然也足以作為犯罪證據來讓她被定罪。
而結果也確實如他所說。
被戳穿了的田中喜久惠沒有猶豫多久,最後苦笑著認了罪。
證據都找到了,她的堅持並沒有什麼作用。
若是她把箭矢處理掉的話,或許還能再辯解辯解。
可從椎名悠一的反應來看,他並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而且她把吊橋燒了的目的,就是為了在警方趕到之前,銷毀掉她遺留的殺人證據。
可她的一切行為都被這個男人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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