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兩人相對而坐。
雨城琉璃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有些頹喪的坐在毛利大叔的正對麵。
可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臉上也多了一縷輕鬆,似乎是在心裡放下了什麼一般。
“小五郎,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雨城琉璃抬起頭,精致的容顏下,是一絲苦笑。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袒護南雲先生呢?”
“難道你也相信那個風見說的話嗎?”
聞言,毛利大叔掐滅了手裡的煙頭,直視著雨城琉璃的眼睛,然後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南雲先生,應該是你的親生父親吧。”
這下輪到雨城琉璃呆住了。
不過很快,她的表情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嘴角的弧度微揚,“該說不愧是名偵探嗎?”
雨城琉璃站起身,一步步的繞到了毛利大叔的背後,伸出自己的兩隻手,環住了毛利大叔的脖子,並將整張臉貼在毛利大叔的後腦勺上。
女人突如其來的溫柔和親密舉動,讓毛利大叔也有片刻愣神。
一段往事也在雨城琉璃的嘴裡娓娓道來。
“被你猜對了,小五郎。”
“南雲曉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是他和母親在一個小劇團時懷上的孩子,後來他們分開後,我母親才察覺到我的存在。”
“可那時候母親已經和現在的父親交往了一段時間,所以這件事情也就被她給隱瞞了下來。”
“再後來,我和他有了一次同台的機會,在結束演出的時候,他拿著一張照片跟我說,我和年輕時候的母親很像。”
說到這裡,雨城琉璃的語調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像是在回憶什麼。
接著她又繼續說道,“事後,我拿著照片去找了母親對質,得到的也是一致的回答。”
“等到他再次打電話約我出去的時候,我狠狠的罵了他一頓。”
“儘管我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他什麼都不知道,但親子之情也是很複雜的呢,你是說吧。”
“可你知道嗎?”
說著說著,雨城琉璃的眼中開始泛起淚花,聲音也有了一點點顫抖。
“當時,他就在我的麵前哭了。”
“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是因為他後悔了。”
“自此之後,我就時常會跟著他一起出去。”
“這也就是為什麼風見良輝會說出那種話的原因。”
“說到底,父親還是很疼愛女兒的。”
“他會殺了風見良輝也是為了我,要是讓外界知道他是我的親生父親,那我的家庭將再也不會保持完整。”
說到這裡,雨城琉璃忽然鬆開了毛利大叔,然後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說道。
“所以,小五郎,這件事情就到這裡,可以嗎?”
“不要再查下去了,也不要告訴那些警察。”
“就當是……幫一幫我這個老同學。”
“求求你……”
一直充當著聽眾角色的毛利大叔微微閉了閉眼,隨後看著淚眼欲泣的雨城琉璃,長長的歎了口氣。
接著隻見他目光嚴肅又摻雜著一絲絲柔色,緩緩開口。
“抱歉,我沒有辦法答應你,正是因為我們有著這樣的交情。”
“所以我才不忍看見將來一輩子都被困在這種悲傷的謊言裡無法跳脫出來。”
如此沉穩的話語,卻帶著獨特的溫柔,宛如陣陣雨絲洗滌著壓抑在雨城琉璃心裡的那道道陰霾。
在她重新返回彆墅裡麵,得知了南雲曉當時的所作所為之後,雨城琉璃也是十分的難以相信。
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可在這背後卻也是一個父親為女兒做出的充滿了愛的衝動之舉。
隻是這份愛代價過於沉重。
雨城琉璃確實給南雲曉打了掩護,甚至是想混淆視聽。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內心也的確陷入了煎熬之中。
這也就是她為什麼會選擇待在毛利大叔的身邊。
這其中是否夾著一絲她想向自己的這位老同學袒露真相的意思,又或者是想監視著毛利大叔的調查進度。
事到如今,倒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毛利大叔的那雙眼睛下被看破了。
而毛利大叔臉上的表情依舊堅定。
無論是作為曾經的前刑警,還是雨城琉璃的老友。
他都會儘到自己的責任。
正如之前他遇見椎名悠一時,對方所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