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要拖?”
王誌穎並無掛斷電話的意思,話語聲變得格外低沉,夾雜著陣陣風噪,讓廣自茂聽不太清。
“啊?你說什麼?”
廣自茂拔高音調,眉宇間緊緊皺起,他的精神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一句沒聽清楚的話,就令他焦躁不安。
“我說!風這麼大!趙家莊大隊那裡根本沒人,尤其還是正月十五,村裡人都回家裡過節去了。
李民洋等誠德的一眾高層剛剛被竇全生全部帶走,金向北已經幫你掃平障礙,這麼好的機會,你還磨蹭什麼?今晚上就把學校、大隊給推平!”
王誌穎高喝,這一次,廣自茂聽得清清楚楚。
“撲打撲打......”
窗戶被狂風猛烈地吹打著,發出劇烈的聲響,整個窗框架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突然,一道雷光閃過,映照出廣自茂那張無比猙獰恐怖的臉,他眼珠都在往外凸,想要吃人吐骨。
“轟隆”
雷鳴之後,“劈裡啪啦”地下起大雨,如同澆灌,很快在大街小巷裡淌出小河。
“行,今晚上就辦。”
廣自茂重重道。
“李民洋應該會被關一段時間,到時巡查組也會介入調查,一個星期,你務必要把趙家莊給推平,這樣外資就能進來了吧?”
王誌穎又說。
“一個星期把趙家莊拆完?這個......金向北特意提過,不要再惹出大的事端。”
廣自茂不禁咋舌,他陷入深深的恐慌。
雖然趙家莊要比之前好拆,但激發的民怨極深,甚至到了無法調解的地步,一個星期要將五千人口的大村拆遷完,將造成大多的混亂?
民生問題怎麼解決?
關鍵不光是弘強地產,包括廣自茂自己,再經不起任何大的震動。
“我說句難聽的,譚吉、胡清行這些人的狀態很差,隨時可能把我們咬出來,我牽頭你們的調查工作已經引起諸多不滿,你以為我還能撐多久?”
王誌穎大聲咆哮起來:
“老子現在滿手是血,剛剛我殺了人啊,我竟然也開始殺人了,一旦外資進不來,金向北那些人不發力了,換彆人牽頭巡查工作,你覺得譚吉、胡清行又能撐多久?黃自遠一直盯著!”
“好!我去辦!”
這一次,廣自茂沒有任何猶豫,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思慮更多的後果,而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隻有王誌穎。
“我去做!”
“一個星期把趙家莊拆完!”
“誰要是敢跳,我直接把賤農埋到土方下麵,媽的,老子不知道那些農戶們在跳什麼!”
廣自茂的麵容漸漸變得扭曲,此刻的模樣宛如一個瘋子,陷入狂亂的癲狂中。
“呼......”
王誌穎長籲一口氣,掛斷電話之後,他沒有絲毫怠慢,立馬把電話要到郭玉山那邊。
而這位所謂手上全是血,無非剛剛宰了條老母雞,養了兩年半,今過節,準備給兒子做頓暖胃的雞湯。
“郭總,就在今天晚上,弘強地產要強拆大隊、學校那一塊,你看看怎麼安排。”
“什麼!就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