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魚睜開眼時,不知何時離開了祭壇下麵的石室,他躺在一間乾淨的小屋裡,身下鋪著用乾草編製的草褥子,身上蓋著一條動物的毛皮,他掙紮著坐起,牆角那裡,一個巫鬼族少女正在打瞌睡,聽到動靜趕緊睜開眼,見到李飛魚醒來,急忙上前扶著他,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李飛魚尷尬地看著少女苦笑著,少女好像想起了什麼,示意李飛魚留在床上,急衝衝出了門。
過了片刻,那個老者跟著少女走進屋裡,老者見到李飛魚坐在床前,道“你醒了!”揮手讓少女退下。
李飛魚道“多謝前輩照顧,不知巫師大人如何?”
提到巫師大人,老者緊鎖雙眉,搖搖頭,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巫師大人說,你一醒來就去見他,我這就帶你去。”
李飛魚急忙翻身下床,可身子落地時,卻十分彆扭,似乎身體不像原來那樣控製自如。老者帶著李飛魚走到一處院落中,巫師大師披著一條雪白的狐裘,盤膝坐在屋裡的一張竹床上。
兩人進到屋裡,巫師大人顯得氣色十分衰敗。
“你們來了!”巫師大人在咳嗽停止之後,用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招呼兩人。
李飛魚到他身邊的桌子前,恭敬地坐下。在這個衰敗的老人麵前,李飛魚都不知該說什麼話感謝他。
巫師大人伸出枯瘦的手掌,要取桌子上的茶壺,給李飛魚倒上茶水,老者趕緊上前,替巫師大人把茶水倒好,端到李飛魚麵前,又給巫師大人倒上一杯,奉到手裡。
巫師大人把茶杯握在手裡,不像是喝茶,好像是驅趕寒冷。
巫師大人示意李飛魚喝茶,李飛魚趕緊端起茶碗,想要喝上一口,豈料茶碗竟然沒有送到口中,全部從肩頭飛過,潑灑在身後的地上。
看到李飛魚這個動作,巫師大人並不奇怪,而是道“沒事,這是冥骨訣初成的緣故,你的骨骼和肉身還沒有完美的融合,再加上對力道的控製不完善,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
李飛魚聽到這話,明白了剛才自己為何一直覺得全身上下十分彆扭的緣故。
巫師大人輕輕歎息一聲,道“若是你能得到冥河靈液清洗血脈,那麼你就有可能修成至陰的軀體。”到那時,天下陰物皆退避於你。”
李飛魚道“何為至陰之體?”
巫師大人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天地啟始於混沌,混沌開陰陽,陰陽生萬物,或許兩者間有些聯係,”
巫師大人又咳嗽了兩聲,沉默了下來,似乎在組織語言。李飛魚隻得耐心等待,
等待良久,巫師大人歎了一口氣,忽然道“年輕人,我來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李飛魚有心了解至陰之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對巫師大人十分恭敬,便誠懇地道“前輩,您請說吧!晚輩洗耳恭聽”
大巫師雙手摩挲著手心的杯子,沙啞的嗓子幽幽地道
“我們巫鬼一族原不在此地,而是生活在蠻荒州的南疆一帶,巫鬼一族,雖然不及中州修行門派強大,卻自有獨特的地方,是中州修士們所不及的。”
那時候,巫鬼族經營南疆,勢力強大,南疆各族皆歸順於巫鬼族,族中曆代異人輩出,
這種日子,一直延續了許多年。”
李飛魚知道巫師大人講到關鍵的地方了,神情更加專注。
“但是,到了萬年前,南疆一處大山的幽穀之中,竟然出現了南疆從未有的一個怪物,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曆,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大巫師的聲音,依舊沙啞,但隱約有些激動。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留意那個怪物的存在,但漸漸的,幽穀周邊的動物都發生了變異,凶殘至極,它們不斷襲擊人族居住的地方,見人就殺,令人毛骨悚然。一時間,人心惶惶。巫鬼族中巫師們感覺到了異常,最後,大家商量,由兩名大巫師分彆帶領一支隊伍前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兩支隊伍進山之後,無一人活著回來。
為了維護南疆各族安穩生活,那一代的巫師大人們,決定趁著怪物沒有徹底成長起來,消滅它。
那一場大戰,異常慘烈,無數巫鬼族人與各種變異的妖獸同歸於儘,眼看著要大敗,而那一代的巫鬼族中,終於有一位天才女子出外遊曆歸來,她是公認的,曆代巫鬼族中修行最有天賦的女子。
最終,她以己之力大敗了怪物,可她無法殺死怪物。怪物被她用一種玄妙的陣法封印在幽穀一處山洞裡,為了消滅怪物,這位奇女子號召巫鬼族在山洞之外,建立了一座規模宏大的祭壇,想借助祭壇之力時時刻刻消磨怪物的生機。
由於祭壇過於宏大,再加上周圍布下的法陣本身反噬太強,其他人無法靠近,隻有她一人獨自支撐。這場異變暫時平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