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名其妙的話語,葉央的臉色一僵。
“你他媽問過我同意了嗎?伊普西隆?”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睜開眼睛的花朵們,一字一句道,“你他媽自以為是地和我說,你問過我了嗎,傻逼?”
花朵沒有回應。
睜開眼睛的牠們終於得以看見世界,牠們也還記得母親給予的啟示。
【毀滅舊人類,開啟新世界】
但牠們不禁有些茫然了。
眼前的人有鼻子有眼,看上去像個人類,但偏偏沒有靈魂。
這是個物件,還是個人類?
而母親也再也沒有下達過指令。
花朵們用窸窸窣窣的思維交流著,反複掃視著麵前暴怒的少女,最終僵硬的非人之聲再度響起——但並非是來自母親的指導。
隻是不是人的東西試圖模仿人類而已。
“你,是,誰。”
“你們他媽的爹。”
葉央咬牙切齒地舉起折凳,她不指望對這些破東西有什麼用,鈍器打植物約等於找死。
但他媽現在隻有這個破折凳,附魔折凳。
但凡那個弓還在,她絕對先把這個破煉金院炸了。
他媽的,如果沒有那把破鑰匙的話,她葉央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這個破世界輪得到被她禍害嗎?
“對象,拒絕,溝通,申請,殲滅,淨,化。”
而在花朵蠕動著發出溝通申請的時候,葉央已經耐不住地高高甩起折凳,狠狠地抽了上去。
說實話,感覺……還不賴。
如果情況沒有現在這麼危急的話,說不定葉央還能享受一把在季秋鷺那裡沒有弄完的發癲嗨皮。
然後揪著他們的頭頭怒吼一句“你們把生命當成什麼了!?”。
她其實一直挺想玩這個梗來著,但是沒有機會。
但問題是不單情況十萬火急,而且那個該死的伊普西隆不知道抽什麼瘋放棄當主角去乾反派頭子了,鬼知道是洗腦還是耐不住社會直接放棄掙紮乖乖接受命運。
媽的。
傻逼。
全都是傻逼。
葉央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其實就是每次和她一起做任務的人同樣要麵對的心路曆程——除去葉央實際上除了傷害世界意誌之外沒有任何人受到損失。
少女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看向周圍的花朵,手裡的折凳更加攥緊了幾分——她沒有單打獨鬥的經驗,也沒有獲得來自民間的神秘武器真傳奧義,更沒有聚眾鬥毆以一敵十的偉大經曆。
目前最偉大的戰績在陰了一堆沒有魔法根本不會打架的吃白飯的傭兵。
好在這些破花腦子也見不得多好使,能夠和她這個菜雞打的有來有回,本身也就證明了外強中乾。
但問題就在於有來有回。
她很難推進戰線,就算敲廢了一朵花,還有千千萬萬朵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和她平等較量。
也不知道腦子跟誰……
哦,對,牠們沒腦子。
侮辱智慧生物了,抱歉。
舉著折凳的手逐漸發酸,就算是魔法少女也會有無法戰勝的敵人,更何況現在也根本不是晚安寶寶劇場的主場。
也不知道這個拚儘全家之力弄出來的魔法少女到底強在哪了,除了拳腳結實點,力氣大點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可取之處——甚至那些魔法少女動畫片的超級淨化必殺都沒人和她說怎麼用。
早知道還不如靠自己,乾嘛聽夏易苕的,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葉央突然有點後悔,但是想到這畢竟是前輩來之不易的能力,隻能認命一般把嘴裡那些埋怨的話咽回去。
“媽的早知道不當魔法少女了……”
她嘀嘀咕咕抱怨了一句,心想早知道結果都是被踢出副本,還不如當時在天上的時候就直接摔死算了……
起碼不用欠人情。
“魔法少女哪裡不好了你不當魔法少女,魔法少女哪裡得罪了你了,愛與希望哪裡得罪你了?”
刻著粉色愛心的白色手套從她身邊掠過,帶起一陣颶風,從她的右耳側擦過,隻留下一張可愛的臉與葉央麵麵相覷。
看上去對方很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