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中心的占地麵積非常大,不二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找到鬆奇和也。
鬆奇和也坐在涼亭裡,手邊放著行李和球包,他似乎不打算參加特彆集訓。
涼亭的周圍空無一人,秋日的晚霞被鉛灰色的雲代替,風一陣一陣吹來,樹枝發出瑟瑟響聲,一下子將寂靜放大。
不二遠遠的看了一會,之後沿著草坪上的石板路來到涼亭,坐在了鬆奇和也的對麵。他沒有說什麼,隻是安靜的笑眯眯的看著鬆奇。
鬆奇的雙手撐在膝蓋上,垂著頭,視線毫無目的的投向地麵,即便是察覺對麵有人,也沒有抬起頭,似乎除了自己之外,他可以無視這周圍出現的任何事物。
不二觀察了鬆奇好一會,仿佛是在極力將鬆奇和也與這片蕭瑟的景象分離開來之後才開口說道“鬆奇同學,我們能聊一聊嗎?”
不二的聲音輕柔的像是一陣暖陽和風。鬆奇茫然的抬起頭,他沉默了半晌,眼神終於在不二的身上形成了焦點。“您是,不二顧問。”
“謝謝你能記得我。”
“您很特彆,而且我看了上次您和教練的那場比賽。”
鬆奇和也有著比他這個年紀還要有些瘦弱的臉龐,常年生活在北海道,皮膚比一般人要白上許多,他沒有常勝者的那種傲氣,第一眼看上去會讓人感覺這個男生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懦弱。
“那太好了,既然你看過那場比賽我們就有的聊了。”不二的身子稍微前傾,讓自己得視線能夠平視鬆奇,然後問道“那我能坐到你旁邊嗎?”
鬆奇愣了一下,片刻禮貌的點頭,從嘴角擠出一個音。“請”。不二在隔著鬆奇有一人位置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二看著鬆奇腳邊的袋子,輕聲問道“你是要退出集訓嗎?”
“我”鬆奇支支吾吾的在喉嚨裡咕噥了些什麼。不二沒有聽清。
不二看著遠處被秋風卷起的落葉,安靜的等待著鬆奇能說些什麼,但是等了一會,鬆奇始終沒有擠出一句話。
不二“就這樣放棄,你自己甘心嗎?”
鬆奇搖了搖頭。
“我沒有猜錯,昨天手塚教練應該跟你說了些什麼吧,類似於心理安慰之類的話。”
“是,您說的沒錯。”鬆奇點頭。
“他很少會跟人說那種話。”不二想起u17代表選拔賽的時候,手塚對海棠的那一場比賽。或許隻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傳達的訊息,他偏偏在球場上用另一種嚴厲到近乎虐待的方式傳達給海棠。“他這種人啊,外在的性格和他那個瘦高個兒一樣,又冷又直,不會拐彎,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我總覺著教練很嚴厲,而且”鬆奇突然羞怯的低下頭。“說實話我很怕他。”
“哈哈,不隻是你們,和他同年級的我們有一些人也很怕他呢。”不二無聲的笑了笑。
手塚其實是想親自找鬆奇談一談的,但是被不二攔住了。不二早就發覺手塚那張不怎麼願意做出表情的臉很容易給孩子造成壓力,反而讓對方什麼都不敢說。與其讓手塚頂著那張嚴肅的臉出去開導彆人,不如讓自己這種看起來就平易近人,天生長著一張好相處的臉的知心大哥哥去。
手塚雖然不情願,但也任由不二愛乾嘛乾嘛。至少在說服人當開導者這點上他還是很信任不二的。
不二看向鬆奇,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他能跟你說那些話,其實就是他也希望你能克服心理障礙,能夠留在這裡,更上一層樓。”
“這我是知道的,但是”鬆奇垂著頭,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剛才站在球場上的那種顫抖又突然跑了出來。
如果心態成為一種障礙,那麼生活在兄長的光環下和生活在兄長的陰影下所造成的的結果其實就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二突然想起了裕太,但兩相比較一下,情況卻大不相同。
“其實我知道我自己的問題。”鬆奇和也突然說道“昨天下午,教練對我說的已經非常委婉了,我知道他的用意,其實我也考慮了一晚上,但是我知道古室的水準,也知道他是一個強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