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和觀月走進家門的時候,隻有由美子一個人在家。
由美子一邊翻著時尚雜誌一邊朝兩人打招呼。或許是早有預料,她笑著說道“你們要是找周助的話,他已經走嘍?”
“走了?”裕太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神裡除了驚訝還帶著驚恐。“他把那些料理也一起帶走了?”
“是啊。”由美子指了指冰箱。“還給你留了一份。”
“呃。”昨晚那翻江倒海的感覺還遺留在腦海,裕太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踩到身後的觀月。
由美子眨了眨眼睛,她的視線在裕太和觀月的身上來回掃過,不明所以。“你怎麼了裕太,真沒突然很驚慌的樣子。”
“先不要管我。”裕太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提高了嗓音喊道“老哥他把東西帶到哪裡去了,他是自己吃還要給彆人吃?”
由美子“送人了,我想現在應該已經吃完了吧。”
觀月突然插話進來,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傾身向前,好像急於將自己的好奇心釋放一樣,急切的問道“送給誰了?”
由美子雖然感到詫異,但依然淡然的一笑。“當然是交往的對象啊!”
“交往對象?”觀月和裕太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觀月震驚之餘還不忘向裕太投以嘲弄的目光,好像在說“果然如我所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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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裡待了一上午,直到中午,秋日的太陽將微風變暖的時候,手塚還在和時不時湧向大腦的眩暈做對抗,但是不二的電話還是將他從屋子裡推了出去。
陽光之下,手塚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了。他儘量打起精神,拖著有些軟的步伐來到了門口。
不二迎著手塚走了過去,注意到他本就白皙的麵龐上毫無血色,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有些著涼了吧。”
“沒有發燒吧。”不二伸手摸著手塚的頭,完全不在乎周圍是否有人。這個舉動說曖昧不曖昧,但在旁人看起來多半也會有些不太尋常的想法。
手塚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一步,但終究還是沒有挪動步子,隻是稍微向後仰著頭。如果自己還像以前一樣把不二當做摯友,絲毫沒有其他的想法,或許對暴露在朗朗晴天下的稀鬆平常的關心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但是人一旦接受了某種感情,就像長久處在某一種人設之下一樣,會下意識的將本能的狀態反應出來。他和不二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如果可以他早就想和不二直接去扯個證。
然而就是因為萬事並非都隨人願,才會有所顧忌。不過,即便是早就說好了不在大眾的視野下將關係表現的那麼明顯,可是隻要不二願意,手塚願意放下所有的包袱。
“嗯?也沒有發燒,但是你的臉色好蒼白啊。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手塚儘量笑的不那麼勉強。“沒有,可能就是太累了,精神不太好——你怎麼來了?”
“來收回便當盒,還有聽聽感想。”
手塚“嗚。”
不二“嗯?怎麼了?難道一點感想都沒有?”
“不,也不是。”手塚無聲的歎了口氣,在心裡思索著該不該跟不二說實話,要怎麼委婉的告訴他,他的料理多少有點謀殺親夫的嫌疑。
手塚和不二並肩走在石板路上。一路上手塚始終顧左右而言他,儘量占據話題的主導權,滔滔不絕的說著訓練和網球的事情,仿佛一個用儘全身力氣希望觀眾能駐足聽一會兒的說書人。
不二一路上都沒能插上話,到了辦公室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手塚自顧自的“胡言亂語”。
不二“國光,我覺著你今天有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手塚終於能坐下來,緊繃的神經也能短暫的放鬆一下,他故作鎮定的雙手一攤。“我沒發燒也沒生病,身體素質好得很。”
話雖這麼說,但是那蒼白的臉色,為了對抗疲態而勉強打起的精神,不二都一一看在眼裡。可是手塚的嘴硬的跟他的脊梁骨一樣,就是死不承認。
正在不二思索著該怎麼從手塚的嘴裡套出點線索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打電話來的是由美子,但是電話那邊說話的卻是他老媽。幾句交流之後,不二一如往常的微笑裡開始摻雜了其他的情緒,疑惑,失落一點一滴的情緒最後都變成了無奈和自責。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向手塚。手塚正平靜的處理手頭上的工作,嘴角偶爾微微抖動,他麵無表情,但是不二能看得出來,他是在強忍著什麼。
不二走過去,雙手撐在桌沿上,問道“你昨天晚上沒有肚子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