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來到酒吧的時間一如從前,是晚上八點。
酒吧還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時間大張旗鼓的走遠,任憑那些年輕的麵孔換了一批又一批,它都始終都保持著那抹不願再同歲月一般見識的滄桑感。
酒保已經換了人,老板站在吧台一側和人聊天,看到不二和石井走進來,便朝他們擺擺手,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不二君,石井我前幾天見過了。”
“好久不見。”不二在吧台前坐下來,要了一杯橙汁。
“嗯?換口味了嗎?”老板笑著倒了一杯橙汁遞給不二。
不二笑著道了謝。
“他最近在養生。”石井接過雞尾酒,抿了一口,繼續說道“雖然年紀還不大,但心已經老了。”
“你可沒資格說這種話。”老板讓酒保去招呼新來的一桌客人,自己打算留在這和不二他們聊聊天。
老板聊著自己的生意,似乎有意再開一間店,但是又擔心自己顧不過來。不二隨便聊了聊自己的近況,他在畢業之後就獨立門戶,也沒有什麼社會經曆可以聊,石井有一搭沒一搭的插幾句話,淺談了幾句他在國外的生活。
”老外的生活方式我真是適應不過來。”石井把杯子裡的酒喝乾,又要了一杯。
“出國那幾年除了體驗生活就沒有遇到什麼心儀的姑娘嗎?”老板問道。
“心儀的姑娘啊!”石井轉身環顧酒吧,輕佻的瞟了一眼角落的一個座位,
其實他明知道在這種喧鬨的環境下正常的音調都難以聽清,但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個姑娘倒是比較符合我欣賞的類型。”
老板順著石井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女孩啊!是附近一所大學新來的外教,德國人。”
“德國人……”石井重複了一遍,笑的意味不明。
“不二君呢?”老板轉向不二。“感覺你現在倒是比之前少了一些憂鬱的氣質。走出來了?”
不二“算是吧。”
老板動了動眉毛,深邃的眼神看著不二。“嗯?還有餘鬱嗎?”
“也不是,其實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那就是好消息了。”
“嗯。”不二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旁邊的石井一邊注意角落裡的德國女孩,一邊聽著不二和老板的聊天。他歪著頭轉向不二,表情有些怪。“你脫單了?”他問道。
不二“為什麼這麼問?”
“那你們在聊什麼?”
“沒有參與的人是沒有資格了解的。”老板將第三杯酒推到石井麵前,用餘光看了一眼不二,然後順便又警告石井道“你最好不要打那個女孩的主意。據說人家來日本是為了找人來的。”
石井“找人?”
“是啊!不過我可不知道她找誰,反正不是你。”
“不過我倒是比較好奇了。”石井端著酒杯,往女孩那湊了過去。
“他會碰你的。”老板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女孩對男人可沒興趣。”
不二沒說什麼,倒是對石井是否會碰一鼻子灰回來很感興趣。他慢悠悠的喝著果汁,打算用即將看到的故事當做消遣。
石井走到女孩的桌邊,挑起半邊眉毛,問道“晚上好,美女,我們能坐在這裡嗎?”他不會說德語,但英語倒是說的很流利。
女孩的目光仔仔細細的掃過石井的全身,好像連他衣擺的褶皺都仔細的大量過,然後用一口標準的日本話回道“請便。”
石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紳士的一笑,拉開女孩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不二看著兩人似乎溝通的很順暢,但是沒有那種一男一女對坐在酒吧,會產生一種莫名的互相吸引的磁場,又或者排斥的感覺。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哥們兒或者姐們兒在扯無聊的話題一樣,缺少一種曖昧的氣氛。
不二轉身問老板“我怎麼感覺他倆怪怪的。”
“我早說了,那女孩對男人毫無興趣,尤其石井這種沒啥男人味兒的小青年。哈哈哈”
不二繼續打量的兩人。女孩金發碧眼,高鼻梁大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那雪白的膚色格外耀眼,她長得並不像德國人,倒像是北歐人。她的頭發很長,垂在肩膀上,棱角分明的下巴在發絲間隱約可見。或許是注意到了遠處的目光,她朝不二地方向看過來,露出一絲極具張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