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似乎已經被嚇傻了,任憑兩個人把它從車底下掏出來也毫無反應。
不二小心翼翼的把小貓托在手裡,借著車燈查看它的狀態。
小貓似乎隻是受了驚,沒有什麼表麵的外傷。它蜷縮著發抖的身子,看起來也就一個多月大,絨毛像是觸了電一樣,在身上炸開了花。不二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小貓,感受到的隻是一個貓的骨架。
它瘦的幾乎沒有肉,仿佛骨架之外隻包裹一層皮毛。
不二“它太瘦了,看起來不像是家養的。”
“嗯。”手塚點點頭,轉身看向剛才小貓竄出來的巷子口。“或許能在附近找到貓媽媽,它看起來也不像斷奶的樣子。”
小貓好像沒有野貓普遍怕人的狀態,不二手心的溫度讓它漸漸恢複了一些精神,因為恐懼或者驚嚇的戰栗停止了,它輕輕叫了一聲,抬起頭看向不二。懵懂的臉上帶著雖弱的膽怯和對陌生事物的好奇。它盯著不二看了許久,然後又將頭埋在他的掌心裡蹭了蹭。
“它的眼睛也是藍色的,跟你的一樣。”手塚俯下身,左一眼右一眼的盯著小貓看。
原本就嚇的半死,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現在又被一個麵無表情的龐然大物盯著看,小貓似乎又害怕起來,在不二的手裡幾乎蜷縮到了極致,把頭使勁兒的埋進不二的手掌裡,好像隻要它什麼也看不到,彆人就看不到它。
不二“喂,國光,你太凶了。”
“我就是這個樣子嘛。”手塚委屈的撇了撇嘴。“要是咧開嘴它估計還會以為我要吃了它。”
“好像也是哦。”不二笑著。“我們在公園裡走一圈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貓媽媽。”
手塚去停車,不二將大衣解開一個口子,將小貓塞進懷裡,站在公園門口等。
冷風吹過耳畔,身後的禿枝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月亮高懸在空中,冷的像一麵鏡子。不二低頭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的小貓。白色的絨毛有幾處已經臟了,變成了它風餐露宿,與命運抗爭的勳章。
不二摸了摸小貓的頭頂,換來一聲奶裡奶氣的短音。不知道是因為本就對這個世界沒有戒心,還是因為重新找到了依靠而有了安全感,小貓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不二拽了拽衣領,替小貓擋住襲來的夜風。曾幾何時,那些心緒無法安定的年少時期,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的同時也充滿了恐懼。他沒有那種少不更事的莽撞,也沒有無所畏懼的雄心,但也沒有畏首畏尾的怯懦。
他對這個世界心存敬畏的同時又對諸多的不確定感到不安,就像一個飄蕩在塵世間的靈魂,隻想找一個避風港一樣。他想找到那個能夠接受自己的自由和不羈的肩膀,在他滿身疲憊的時候成為他的依靠。
手塚的身影被路燈照亮。不二小跑著應了過去。“國光,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手塚腳步一頓,他看著不二。路燈灑下的光圈正好照亮了兩個人的臉。他的視線掃過不二清澈的臉龐,然後在不二半敞開的胸前停留了一會,然後柔聲說道“那我們就先去寵物醫院吧。”
“哎?”不二愣了一下。隨即彎眉一笑。“謝謝你,國光。”
小貓睡的很安靜,甚至發出了短暫的鼻鼾聲。
不二一邊查看導航一邊說道“我們得先找一個寵物醫院。”
手塚將車開出停車場,幾乎沒有猶豫的駛向原本預計要回家的方向。“距離家附近兩條街的商店後麵有一家,從這裡大概十分鐘就能到。”
不二驚異的抬起頭。“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手塚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以前說你撿過一隻貓,上次我還問過叫什麼名字,不過上次去你家我沒有見到那隻貓,是”
“那隻貓啊,被彆人抱回去養了。”不二笑著看了一眼懷裡的小貓。“其實我本打算自己養的,不過那時候家裡沒有人照顧它,我也沒有時間,就隻能送給彆人了,想一想大石養的寵物是魚,就感覺真好,那種動物比植物都省心。”
“要說省心,你那幾盆仙人掌好像才是比較省心的。”手塚多半是故意吐槽。
“你啊,還是沒有找到養植物的精髓。”不二說道“仙人掌那種植物,生命力頑強,隻需要少量的水就能夠活下去,而且渾身長滿的刺,讓人想要靠近卻又會望而卻步,真正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而且它的刺又軟又鋒利,被紮到時的痛感比被紙劃傷還讓人記憶猶新。”
不二臉上的笑容逐漸“仙人掌”化,手塚不由的打了個哆嗦,沒再說話,好在前麵拐一彎兒就到目的地。他在寵物店的門口停好車,說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