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看著菊丸和大石走進地鐵站,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風掃過街角,夜反而更加寂靜了。不久前還零星散落在街角,疾步而行的人也早已經趕回了各自的家,大街上隻剩不二和散發著溫暖的黃色燈光的路燈。
不二拽了拽衣領,把敞開的扣子扣緊,將手縮進大衣口袋,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不經意的重逢和不經意的對話總能勾起那些過往的回憶。或許隻有堅持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去評價那些憂喜參半的過去。
與初中的前兩年相比,他們的第三年比以往都更加激蕩更加青春,也更像是在渡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難。
從分區預賽到全國大賽,每一步走的都磕磕絆絆。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那個舉起勝利旗幟的一刻,仿佛所有的艱難困苦都是值得的。就像他多年的等待之後所擁有的今天,一遍一遍熬過的孤獨的日子都是值得的。
不二的回憶被一聲鈴聲打斷了,他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石井發來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三人其中之一就是裕太。
不二吃了一驚,從照片裡的狀態看,石井,裕太還有觀月並不像是剛剛才認識的樣子。
不過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不二現在並不想管,哪天有空隨便詐一下裕太,他就什麼都會招的。
他收起電話,繼續往回走,剛走兩步,就聽到旁邊的路口傳來一陣奔跑聲和一個人的喊聲。但是還沒等不二收住腳步,那人就徑直的撞在了他身上。
不二被撞的一個踉蹌,連忙扶住了旁邊的牆角才不至於摔倒。而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在撞上不二之後又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哎呀,好痛啊,哪個混球這麼不長眼啊!”不看路的人率先發出了怒罵。他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磕疼的嘴角,滿身酒氣。
那人半眯著眼睛,借著月光仔細的打量了不二很久,才在一個酒嗝之後喊道“啊?你不是青學的不二嗎?嗯?不二周助。”
那人往前跨了一步,路燈照亮了他的臉,棕色的頭發,有些發紅的臉,一如既往輕佻的表情和左眼角那細微的傷痕。
不二記得他,柿木中學的九鬼貴一。
九鬼的臉紅紅的,但人很清醒,他看著不二,問道“真是巧啊,不二周助,竟然在這裡遇到你。”
不二輕哼了一聲。“請問,你是誰啊?”
“哈?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九鬼提高了嗓門。被人忘記的羞愧和難堪讓他的自尊受到了打擊。他吼道“我是九鬼貴一,你聽清楚了。”
不二根本不為所動,他表情未變,問道“哦?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九鬼有些惱火,但也毫無辦法。他們的交集隻有初中那幾年,有些人和事自己都記不清了,又怎麼能強求彆人一定要記住些什麼呢?
但是那些改變了自己人生軌跡的人和事是始終沒辦法忘記的。青學,不動峰,那些曾經在他的網球生涯裡給了他迎頭痛擊的那些人他都會記得一清二楚,隻是對方不記得了。或許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九鬼苦笑了一聲,問道“你還在打網球嗎?”
不二的嘴角動了一下,他思索著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在他的心裡,自己到底還算不算在打網球確實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他為了能夠幫到手塚而待在青少年集訓中心,但本職工作確實和網球毫無關係。不管回答是或者不是,似乎都不太真實。
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決定不予回答,便打算繞過他繼續往回走,但是腳剛挪動一下,右側的踝關節走傳來一陣刺痛。
不二意識到是剛才躲閃的那一個踉蹌扭到了腳。或許是不嚴重又或許是剛才自己沒有動,所以沒有感覺到疼痛。可是現在動一下都會傳來鑽心的刺痛感,如果現在往前邁一步,恐怕隻能單腿跳著回去了。
偶像包袱順勢背到了不二身上,他既不能走也不想回答,隻得任由尷尬的沉默在北風中無限擴大。
這時九鬼跑出來的路口又傳來了一個人的說話聲。“喂,九鬼,你在乾嘛啊?酒買回來了嗎?再不回去大家就散夥了。哎?這是”那人的話音頓了一下,腳步也停在了原地。
“等一下小鬆。”九鬼抬起一隻手。“這個家夥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鬆是九鬼初中時的隊友。他打量了一眼站在九鬼麵前的這個笑眯眯的男子。不由的睜大了眼睛。“不二周助?”
不二那標誌性的笑容幾乎算得上是他的個人特色,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外加上在那個時候的青少年網球選手中,不二周助這個名字幾乎算得上是天才的代名詞。
生活就像是一場上天在戲弄人類的鬨劇。他不想引人注目,反而越是低調就越被人注意。
尷尬的風繼續吹著,不二感覺脖子以上全是熱的。好在天夠黑,還沒有人發現他的笑容開始變得越來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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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麼了不二,說話啊。”九鬼不耐煩的提高了嗓門。
不二根本不想理他。他狠下心一咬牙,忍著刺痛邁開步子要走,但九鬼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九鬼“你還沒回答我呢。如果你”
“不二。”
九鬼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身後傳來的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他聞聲回頭,看到手塚正朝這邊走過來。
“嗚……我沒看錯吧。”九鬼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麼冤家路窄的狗屎運。
手塚走過九鬼的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的走到不二身旁,沉聲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哈,你來了。”不二不動聲色的抓了一下手塚的胳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的腳好像扭到了,為了麵子,幫我撐一會。”
手塚的臉上掃過一絲疑問,然後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個人,冷漠代替了一瞬間的驚訝。
“呦,我今天是撞了什麼狗屎運啊。”九鬼借著酒勁哈哈大笑起來。“手塚,好久不見啊。”
手塚“嗯?”
“聽說你在u17擔任網球教練,我還以為你能多打幾年網球呢?怎麼了,是舊傷又複發了,不能再打職業了嗎?昂?哈哈哈哈。”九鬼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怎麼了,我說的對嗎?”
手塚“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