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手塚記得那個尾號,他很確定還是昨天那個人。
手塚看了一眼不二,不二正在替他準備報告,並沒有對他遲遲不接電話感到好奇。
但手塚知道,不二實際上是一心二用的。他猶豫了幾秒鐘,然後按下了靜音鍵。
不二抬起頭。“不接嗎?”
“騷擾電話。”手塚將電話扔進抽屜裡,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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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掛斷電話,衝對麵的人搖了搖頭。“對方似乎不想跟我們談。”
“美國那邊,已經倍感壓力了。”昏暗的房間裡傳出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那人有一半的身子隱沒在黑暗裡,讓人沒辦法看清他的臉,他一隻腿搭在另一隻腿上,身後站著一個同樣掩沒在昏暗裡的壯碩的男人。他從黑暗中吐出煙圈,待煙霧散儘才繼續說道“對方似乎很懂得如何在美利堅保護自己的利益。你把底牌亮的太早了。”
“我,我不明白您什麼意思。”詹姆斯乾笑了一聲,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你把那份病曆給他看了對嗎?我的朋友。”
“是,如果我不這麼說,不把病例給他看,他都不會過來談判的。”
那人攤開手聳了聳肩。“用我們這個世界最通用的辦法當做敲門磚,我想沒有幾個人會不答應的。”
“他就是你口中的那幾個人之一,他從大滿貫拿到的獎金給他揮霍好幾輩子。用這種方式進行談判就好像跟一個億萬富翁說我給你一千萬,你幫我做事一樣。”詹姆斯放下酒杯。
“他讓美國的訟棍們替他搞定了某件事,那家醫院正在查是誰泄露了病例,我的人現在有麻煩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能見報了,對嗎?”
“讓這件事見鬼去吧。”那人把煙扔進煙灰缸,但沒有按滅。他站起身,好像這裡飄著什麼讓他厭惡的粉塵一樣,用手彈了彈西裝的衣角。“如果拿不到日本隊的信息,你會最先完蛋,體育聯盟那邊會把你掃地出門,所以我勸你還是想想辦法,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夠成為下一次談判的籌碼,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時間不多了。”
說完,那人身後的男人往前跨了兩步,伸手打開門。那人徑直走了出去。隻留下詹姆斯一個人,對著門口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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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的幾天裡,手塚上下班都得由不二接送。尤其在去大學上課的時候。
不二並不會老老實實的等在車裡或者在學校的某處打發時間。他在上課沒幾分鐘的時候就溜進了教室,然後發現早就沒了座位。
手塚的左臂還吊在胸前,講課的內容全都用文字打在了多媒體屏幕上,但這些內容也全都是由他口述,不二幫忙準備的。
不二靠在門口,整個教室隻有他一張沒有認真人聽講的麵孔。手塚發現了他,朝門口看了一眼就又將注意力轉回了課件上。
不二選擇的位置並非隻是隨便找個地方而已。他在腦海裡回憶著之前看到的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視線在教室裡掃來掃去。
人是有賭博心態的,隻要嘗過一次甜頭就一定會冒第二次險。對於被偷拍,手塚雖然沒有表現出不滿,但是不二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而且在偌大的教室裡,整個屋子人滿為患,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給學生講課上,很難注意到學生在下麵的小動作。
而此時藏在人類基因裡的占有欲開始在不二的心裡萌芽,照片隻能他拍,這種獨一份的特權催使不二決定充當手塚的另一雙眼睛。
教室裡學生眾多,有許多人會帶著手機拍課件,自然就會有渾水摸魚的人,但是能拍出如此清晰的照片,還沒有視線遮擋,那人隻能選擇坐在最前排,而且要經常舉著手機搶鏡頭才行,攝影師的尊嚴不允許他們丟掉任何一個景點瞬間。
大約觀察了半節課的時間,不二終於找到了“嫌疑人。”。
那個男生坐在教室最前排的角落裡,他並沒有帶教材,似乎是一個旁聽生,時不時的會拿著手機對著黑板拍照,多半是在散布煙霧彈。
不二正在思考如何找機會跟他搭訕一下,結果剛到課間休息,那人就從前門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