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和手塚在各自成長的這幾年裡,身高和體型都有了明顯的差彆。
中學時候,手塚的身高就已經比較高了,但是從體重與身高的比例來看,他明顯屬於偏瘦的類型,沒有足夠的肌肉去支撐骨骼,反而容易受傷。成為職業網球運動員之後,他有了更專業的指導,體型明顯比之前看起來健壯了許多,而且身高也跟著長高了些。
但是反觀不二,至今都沒有逃脫當塗青學第二矮的命運,他身體素質很棒,而且看起來很結實,隻是這麼多年以來,身高基本沒有怎麼長。
手塚的衣服對他來說有些大,他從浴室走出來的一瞬間,好像一個遛彎的老大爺要出去收租一樣。
寬鬆的白色t恤,搭配一條黑色的五分短褲,t恤的領子有些大,肩膀處向下耷拉著,慵懶的貼在不二的身上。
手塚看著不二的形象,要笑不笑的抿著嘴。
不二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察覺,自己除了身高,在體型上也和手塚差了不少。這讓他徹底撤人,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忘記了生長這件事。
“你這一身倒是挺適合去沙灘的,如果再套一件夏威夷襯衫就更棒了。”
“哈!你在嘲笑我。”不二眉頭一皺,甩了甩胳膊,做出了要起跳的姿勢。
手塚一看這架勢是打算給自己來一個人肉炸彈了,他慌忙站起身,把椅子退到一邊,但自己沒有躲開。
不二一個魚貫撲了過去。手塚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張開雙臂接住了不二。
不二這一撞倒也挺疼。還沒等手塚齜牙咧嘴,不二一抬頭,不小心撞了他的下巴。
不二悶哼了一聲,偷雞不成蝕把米。手塚捂著下巴在那笑。他捂著頭瞪著手塚,感覺疼的要哭出來了。
“哈哈哈,不笑了……不笑了……”手塚伸手給他揉額頭。
不二又委屈巴巴的鬨了一會兒才罷休。他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頭皮上,顯得整個人非常狼狽。
“你這不吹乾會感冒的。”手塚說著把不二推進浴室,拿出吹風筒給他的頭發吹乾。
出來的時候,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遞給不二。“把這個喝了,彆感冒了。”
“什麼啊?”不二衝杯子裡聞了聞,什麼味道也沒有聞出來。
“糖鹽水。把它喝了。”
“……呃。”不二蹙著眉,看著手裡那杯比體溫要高一點的透明液體,遲疑的送到嘴邊。
小時候他也被雨淋過,也被姐姐由美子催促著喝過這種又甜又鹹的東西。
但是他雖然喜歡味道怪的食物,但是也是有選擇的。
看到不二遲疑的神情。手塚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水。“我陪你一起喝吧!這個和你的是一樣的。實在受不了就捏著鼻子一口咽下去。”
手塚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二覺著自己要是再不喝就實在有點兒不合適了。
於是,他按照手塚的建議,捏著鼻子將那杯糖鹽水灌進了喉嚨裡。剛開始沒什麼味道,但是吞下去之後,殘留在喉嚨裡的味道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難以甩掉。
手塚說到做到,在不二喝掉那杯水之後,他也喝乾了杯子裡的水。他麵無表情,完全沒有喝了苦水似的痛苦表情。
不二又溜出去買了一堆可樂。回來就一股腦的扔到了手塚的桌子上。他似乎已經自己喝掉了一罐,嘴裡殘留的又甜又鹹的味道已經被趕了出去。他坐在椅子上,把手伸進頭發裡抖了抖,用白天的發帶給紮了起來。
手塚公事公辦的態度,用一堆資料把可樂擠出不二的視線裡。“好了,不二顧問,該是你的工作時間了。明天比賽對手的資料,以及二隊隊員的資料。請過目。”
這家夥真是說一不二,生產隊的驢都沒有連夜拉磨的。
把不二的工作交代清楚了之後,手塚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陽台邊。從背後看著不二。
不二靠在椅背裡看文件,剛才還在嬉笑打鬨的他轉眼間就能認真起來。
對於不二的這種角色轉變,手塚一點兒都不覺得吃驚。不二總是喜歡神遊,腦子裡的想法很多,顧慮很多。但是一旦確認目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專注在目標上,讓原本看起來比較隨和的他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二認真起來的樣子和周身的氣氛都會不知不覺的變得嚴肅起來。
手塚一聲不響的隻是看著,偶爾低頭看看手裡的書。不二心無旁騖的看著那一堆文件。偶爾伸手撥一下耳邊的碎發。
屋子裡又恢複了寂靜。偶爾有書頁翻動的聲音。窗外的雨依舊下的很大,陽台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潮乎乎的水汽。雷聲劃破雨聲,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分針又轉了一圈。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大概是自主練習的球員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
不二抬起頭,揉了揉脖子,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他回過頭,看到手塚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手塚的思緒不知道跑在了哪裡。不二回視著他,但他似乎毫無反應。他的手上攤著一本書。書頁是打開的,沒有夾書簽。
不二沒有喊他,似乎很喜歡欣賞手塚這種神遊的狀態。
這時一陣雷聲刺破了雨聲。手塚膝頭的書滑到了地上。書脊在地麵發出的響聲將手塚從神遊的狀態中拉回了現實。
不二衝他笑了笑。“你在想什麼呢?”
“抱歉。”手塚搖了搖頭。
“你這種狀態倒是很少見。好像有什麼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手塚伸手替不二剝開礙事的碎發。“就是覺著,你在我身邊,我很安心。”
“是嗎?那太好了。”不二走到手塚的身後,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以前,我總是擔心我跟不上你的腳步,偶爾還在想你要是能走慢一些就好了。不過後來我察覺到。如果自己不變得更好一點兒,恐怕連站在你身後的資格都沒有。你就想移動的星星,而我是那個仰望的人,即便我們之間有一段距離,如果我停止前進,終究有一天會看不到你。”
“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看不到我。”手塚握住不二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這一次,我們要一起站在領獎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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