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不二露出了好像聽到了什麼早就被他遺忘的事情又被人提起的表情,重複了一句。
他確實忘記了,今年自己有生日可過。
“今年的2月份有29日,如果比賽計劃沒有變,按照現在的進程,我們會在29號之前就能回國,”手塚不緊不慢的說道“所以,今年的生日你打算怎麼過呢?”
不二出生的日子比較特彆,每四年才會出現一次的特殊日子。正是因為很特彆,所以每一次生日都像是一個新的階段的開始。與一年一度的日子相比,既讓人更容易記住也讓人更容易忘記。
以前小的時候,不二對過生日這件事還是很期待的。小孩子都喜歡節日,會收到禮物,會有好吃的食物,有時候就算犯了錯誤也會因為是節日而逃過一頓責罵。
但是隨著年齡漸漸變大,成為大人之後,不二就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生日到底會在哪一年出現了。他的時間觀念不再那麼強烈,而且隨著越來越忙碌的生活,連幾月幾號這種事偶爾都會忘記。
這並不是說不重要了,而是當工作和忙碌變成一個人生活的主體,剩下的生活淪為不重要的客體了之後,那些本該每一個人都擁有的休閒的日子就會像瓶子裡的空氣,在瓶子被注滿水的那一刻,它就被徹底趕出了生活。
當生存成為了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其他不影響生命活動的一切都不再是必須的。
但是不二遠遠沒有到這種程度。他很忙碌,忙碌到忘記時間,忘記今天是幾月幾號或者忘記今天是星期幾。不過這並不是因為他需要為了生計去放棄其他的一切。他是自願讓自己忙碌起來的,或許還有一些自虐的成分在裡麵。
他需要有東西打發掉自己的時間,讓自己的腦子裡隻剩下工作,這是他在那些漫長而無儘的等待中唯一一種能讓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
在他和手塚分彆的這些年裡,他能夠記住自己的生日全是靠彆人的提醒。多半時間裡都是聽到彆人的一句“今年的二月會多一天”,他才意識到這一年自己會有生日可過。
他並不是很在乎那些儀式,但也依舊懷有期待。
不二過生日的前後,手塚都是在國外參加比賽或者參加訓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但是他總是會在不二生日的當天掐著時間送出祝福,他的禮物也會在生日當天準時送到。
而手塚為此所做的一切都成為了不二隱藏在心裡的期待。
在生日的當天,他總是會收到許多禮物,會收到許多朋友們的祝福,這些珍貴的友情注定不會發酵,注定都為他深藏在心底的愛情錦上添花。
之前的生日他總是會和朋友們過。他是喧鬨人群中的主角,他努力的配合著那些歡聲笑語,反而又像是一個旁觀者。
不二將思緒拉回到當下,迎上手塚耐心等待的目光,輕聲說道“怎麼過都可以,隻要我們兩個人就好。”
手塚點點頭,露出一個準備了許久的微笑。
這個時候,兩人的手機一同響了起來。他們不約而同的拿起來看了一眼,也幾乎是同時抬起頭看向對方。然後下一秒一,不二跳下了床,手塚彈出了椅子,一前一後衝出了房間。
電梯運行的速度在他們兩人的心裡似乎也變慢了,從酒店去往沙灘的路程好像也長了好幾公裡。他們兩個穿梭在人群中,就像是在互相賽跑,但是實際上,真正與他們賽跑的人正在沙灘上將一杯一杯顏色詭異的飲料賣給路人。
他們就像是被乾汁逼著要在55秒內繞著操場跑一圈的時候一樣,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拚命。等他們好不容易跑到了沙灘,找到了乾的攤位的時候,那個不起眼的小推車前已經圍滿了不知情的顧客。
他們兩個踩在被陽光曬得發燙的沙灘上,迎著灼灼烈日,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汗從額頭上淌了下來,不確定是熱汗還是冷汗。
“糟了,國光,你見過潮水退去之後,沙灘上那一團一團的海蜇吧。”
“啊,估計我們一會兒就能看到了。而且”手塚四下看了了看,遊樂場的洗浴區還沒有人開始聚集。“一會兒那裡就應該爆滿吧!”
“是啊,不過,其他的都不重要,武田和久我他們兩個沒有看到唉!”
“啊。”
兩雙眼睛快速的在人群中掃了一遍,沒有看到剛才照片背景裡的兩個人。
“該不會已經”不二沒有說下去,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在想,乾不能在這種地方賣那麼危險的飲料吧。”手塚像是還懷著某種希望,但語氣裡依舊透著絕望。
“按照普通人的思維是這樣的沒錯,但是那可是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