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問題，你乾嘛那麼緊張。”
“老哥你自己笑起來給人什麼感覺難道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嗎？”裕太往烤爐邊靠了靠。“我現在突然感覺冷死了。老哥，你要問什麼就快點兒問吧，要不搞得我像是聽成績一樣，心裡不安穩。”
“哈哈哈，裕太還真是可愛。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就是，我想知道，裕太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裕太愣住了，似乎在他的預想裡，不二應該問一些更古怪，更犀利的問題才比較正常。但是他的耳朵顯然沒有欺騙他。
不二輕輕眨了眨眼，笑著說道“怎麼了？是很難回答的問題嗎？”
“也不算是很難回答。”裕太抿著嘴，欲言又止。
裕太並不擅長隱藏情緒，高興還是傷心，憤怒還是委屈都很容易表現在臉上。當自己的情緒開始變得複雜的時候，他的表情也會跟著複雜起來。
他看著自己的哥哥，又用眼角四處瞟了一圈兒，再一次確認自己是孤立無援的之後，隻得認命似的回答道“嗯，有喜歡的人了。”
“嗯，真好，裕太也長大了。”不二眯起眼睛微笑，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湊到手塚的身邊，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烤架上正在變熟的食物。
裕太似乎比剛才更加不知所措了。他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塞了一顆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的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二把雞肉串在自己的盤子裡滾了一圈，然後往手塚嘴裡塞。對方也知道不二盤子裡的醬料有多恐怖，但是也沒有拒絕。
手塚本打算像小時候喝苦藥一樣，捏著鼻子咽下去。但是食物剛入口，他就感覺不對勁。醬汁裡雖然有小少許的芥末味兒，但是還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是這個濃度完全沒有達到不二習慣的味道。
“哈哈，你不會以為能嗆死人吧？”
“你竟然會吃這麼淡的芥末？”
“知道你吃不了，特意弄得淡了一些，但是你不覺得稍微加一點辣味兒反而更好吃嗎？”
手塚點點頭。“確實。”
這個時候，由美子從父母聊天群中離開，來不二這一側的烤架上尋找蔬菜。正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你們兩個，真是一點都不管裕太的死活啊！哈哈哈”
“裕太？他怎麼了嗎？”不二說著，回過頭看去。裕太還是一臉被什麼東西噎著了似的表情。沒有從不二剛才戛然而止的問題中緩過神來。
他始終都在糾結不二為什麼沒有追問下去，至少由這個問題能夠引出一係列的問題。可是，哥哥為什麼都不問下去呢？
裕太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兒犯賤，一開始還遮遮掩掩的不想回答，現在人家不問了，自己卻反而希望對方問下去了。
或許哥哥問下去，自己還能有機會心一橫撒個謊吧。裕太心想。但是現在，不二越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他就越擔心，不二會知道些什麼。
“裕太應該是噎著了。”由美子打趣道“大家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可再也吃不下你倆的狗糧了。”
由美子的話惹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不二也跟著笑了起來，但下一秒他就往手塚的肩膀上一靠，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既然大家都不喜歡吃甜的，那我們倆在你們麵前就儘量不加那麼多糖了。”
空氣開始漸漸變冷了，天上的雲層開始慢慢的沒有了邊界。
手塚家足夠大，完全可以容得下這些人在這裡住一晚。手塚以前的房間讓給了裕太。他自己帶著不二來到了走廊儘頭的一間客房，這裡有一扇很大的窗戶，隻要跨過窗戶，就可以來到一樓的屋頂，從一樓的屋頂抓著房簷，稍微一用力，就能夠爬上二樓的房頂。手塚看中的也無非就是這條便利性，他本來打算帶著不二去屋頂看星星，結果現在隻能坐在窗台邊看雪了。
手塚端著茶走進來，在靠窗的小桌子邊坐了下來。他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不二。
“謝謝。”不二輕輕抿了一口，抬起頭問道“爸爸沒有拉著你一起聊天嗎？”
“我們的兩個爸爸在書房裡聊得正起勁兒呢。由美姐他們待在客廳，不知道在搞些什麼。裕太待在一樓的茶室裡，好像在打電話。”
“不用猜都知道他跟誰打電話呢！”不二笑眯眯的說。他將窗戶拉開一條縫，伸手去接窗外的雪花。
“周助，你剛才為什麼沒有繼續問下去呢？”
“問下去也沒有用。”不二把手縮了回來，關上窗戶。“我了解裕太，現在他不是難以說出口，而是摸不清楚對方的想法吧1”
“或許還有另一種成分。”手塚說道“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心儀的那個人是誰，你大概在心裡已經有了輪廓了吧！我猜想，就是因為他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所以才沒辦法說的更清楚一些。甚至都做好了說謊的準備。”
“裕太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他有沒有撒謊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所以，他大概就是在等你先開口吧。”
“我先開口。”不二苦笑了一聲。“我該怎麼說呢？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資格乾涉裕太的感情生活。”
“有些話，作為一個外人，可能從我的口中說出來不合適。但是作為你的愛人，我覺得我是有義務給你一些建議的。”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還真把自己當外人啊。裕太是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你有什麼想說的，完全可以跟他說。”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從現實立場上來說，還是有些讓人不自在。”
“好，那跟我說總可以吧。”不二站起身，走到手塚的身邊。“我想靠在你懷裡。抱我一會。”
手塚往後麵挪了一小段距離，在桌子和自己之間給不二留出空間。不二擠進去靠在手塚的胸口，但是沒半分鐘他就覺得不舒服，直接躺了下來。他枕在手塚的腿上，仰麵看著他，說道“那現在，就讓我聽一聽，你這個自認為是外人的人的觀點。”
“你不怕我對你說教。”
“現在能聽你說教的除了你的學生就隻剩下我了。偶爾聽一聽也不錯。你就當做是一種情趣吧，我還蠻喜歡聽你說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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