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抱著肩膀，幾乎都要把頭一起縮進大衣的衣領裡了。他拒絕了不二的攙扶，一副好堅強的樣子，邁著沉重的腿跟在不二的身後。
從停車場到家門口，不二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自家的旗杆子是不是還屹立不倒。結果他前腳剛踏進家門，後腳跟進來的旗杆兒就軟綿綿的要往他身上倒。
不二踉蹌的退後了半步，伸出胳膊接住了手塚。“哎呦，你剛才不是還一副英雄好漢的堅強模樣嗎？現在怎麼軟了？”
“剛才那是在外麵。”手塚垂著胳膊，下巴搭在不二的肩膀上，活像一隻無骨雞爪。他的喉嚨動了動，咕噥著說道“我難受。”
“嗯？你說什麼？”
“老婆，我難受。”
“好好好，那我們回房間好不好。”不二勾著嘴角，輕輕拍了拍手塚的背。似乎很享受哄小孩的過程。
手塚明明自己邁的開步子，卻還是像拖著兩根藤條似的，被不二半拖半抱的送到了床上。
“哎呀，都怪我。”不二一邊給手塚蓋被子一邊說道“要不咱倆以後分被子蓋吧。我怕下次再搶了被子，你又被凍感冒了。”
“我不要。”手塚嘟囔著“咱家的被子大，就算被你卷走一半，我也有的蓋。”
“好。你現在好好躺著，我去給你拿藥，順便做些吃的。”
“叫外賣吧！”手塚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甚至都比剛才清晰了些。
不二剛轉過身，現在又回頭看著手塚，笑的格外開心。“放心吧，這次隻有清淡的粥，我不會加任何怪東西在裡麵。”
說完不二離開了臥室，關門的一刹那，手中感覺自己從關門聲中聽到了其他的調調。
沒兩分鐘不二端著水和藥回到了臥室。他把托盤放到一邊，伸手摸了摸手塚的額頭。“嗯，還是有些燙。說真的，你的臉很紅啊，好想咬一口。”
“現在你說什麼鬼話。”手塚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親一口還是可以的。”
手塚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接過不二遞過來的水和藥，乖乖的喝了下去。不二趁著他把杯子還回來的時候，趁機占了一把便宜。
不二離開臥室之後，手塚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家裡的廚房對不二來說好像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手塚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幾乎禁止不二進廚房。所以，在跨進門檻的時候，不二突然有了一種可以為所欲為的欣喜。
手塚的狀態也不像是有胃口吃東西的樣子。不二隻好現學現賣，一邊在網絡上查找煮粥的攻略，一邊在廚房翻找還有哪些可用的食材。
手塚半夢半醒，感覺腦子裡像是有誰在身邊拆家一樣，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他還能意識到大概是不二在廚房裡胡亂折騰了，但是卻醒不過來。
不二把米倒進鍋子裡，一不小心倒了大半鍋，又加了半鍋的水，幾分鐘之後米還沒熟，冒泡的水稀裡嘩啦的往外流。不二又往裡麵加水，水繼續往外冒循環了好幾遍之後，在廚房的一片狼藉之中，粥總算是熟了。淋上蛋液和調味料，不二看著自己的作品，嘴角都快飛了出去。他盛了一小碗，倒了一杯水，走出了廚房。
手塚睡得很熟。不二把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他摸了摸手塚的臉頰，感覺沒有之前那麼燙了，換掉了他頭上的退熱貼，然後安靜的坐在床邊，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
手塚偶爾從喉嚨裡咕噥幾聲，但是並沒有醒。不二守在旁邊，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拿起床頭的書翻幾頁。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下起雪來。
像這種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病最開始就很嚴重，仿佛來勢洶洶的潮水，來得也快退的也快。但是短暫的折磨卻總是讓人難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