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幾天裡,手塚一直被各種會議纏身。雖然不二的工作室已經開始動工,但是他的存在除了當監工也沒有其他角色適合他。最後,不二也隻是偶爾去看一眼,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家或者出外景。
兩個人的計劃一直拖了一個多禮拜,終於能有一天休息,結果早上開始就下起了蒙蒙細雨。
不二難得早起,拉開窗簾看到濕漉漉的陽台和雨霧彌漫的天空,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朝氣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這種天氣真的讓人提不起勁兒來啊。”
手塚還沒有注意到天氣,他循著不二的聲音看去,霧蒙蒙的天空飄著雨。
“這種雨的話,雖然不大,但是幾乎可以下一天。還要去山裡嗎?”
不二從窗邊退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那表情一看就是跟這個鬼天氣賭了很大的氣。“去,必須去。這種霧蒙蒙的天氣,在那種山裡可能還能看到好玩的東西呢。”
他的表情顯然沒有太多的期待,本質上還是在賭氣。
手塚不由的在心裡偷笑了一下。“好,那你得多穿一點兒,這種看不到太陽的天氣,山裡都是陰冷的。”
早飯不二吃的很足。手塚估計著上山的時間,多備了一些食物和水,甚至還帶了露營的帳篷和小桌子。在不二把東西搬到電梯口的功夫,他思忖著又裝了兩件大衣。
這一次,他們不用在城市裡兜圈子,直接把車開到了山腳下。原本是手塚在尋找的婚禮場地,現在變成了不二的消遣,一路上,他對著平板電腦看了又看,選了又選,有幾個備選但是還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的選擇恐懼症鬨得最歡的時候,車子開出了主路,沿著顛簸的土路開往更加人跡罕至的小路。
山體掩沒在蒙蒙雨霧之中,模糊的輪廓給山增加了一層神秘感。剛剛萌芽的綠色和冬季殘留的灰色勾勒出一幅生機待發的景象,仿佛希望正從那片朦朧之中徐徐升起。
手塚把車子停在山口處,打開後備箱。他看了一眼雨霧朦朧的山,還是決定將露營的設備都留在車裡,他把裝著衣服的背包背在不二身上,把稍微重一點兒的裝著食物和水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準備了兩隻登山手杖,帶著不二進了山裡。
這種天氣進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細雨蒙蒙,山裡的氣溫通常會比山下低一些,如果山裡再大霧彌漫,氣溫驟降,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然後因為失溫而帶來生命危險。
這種情況總是會發生在那些原始山林的探險者身上,不過對於眼前這座山,遠遠沒有達到這種程度。雖然手塚不太讚成不二在這種天氣進山,但是在謹慎的權衡利弊之後,他也沒有反對。
山路蜿蜒曲折,一直向上延伸,路上的雜草有些冒出了綠色的新葉,有的還保留著枯黃的底色,枯枝敗葉覆蓋在落腳之處,山林裡散發著泥土腐敗氣息和新葉萌出的清苦,隻是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
腳下偶爾像是踩了滑輪一樣,如果沒有登山拐杖的幫忙,恐怕都得走三步退兩步。
手塚一隻手扶著拐杖,一隻手緊緊的拉著不二,生怕他下一腳沒踩穩就會變成下山的兔子。
山雨霧蒙蒙,新綠枯枝之間又多了一些涼意。不二緊了緊大衣的衣領,又往雨衣裡縮緊了一些。
手塚回過頭,看到他已經縮成了一團,忍著笑問道“周助,冷嗎?”
“還好,就是臉上全是水。”
春天的雨雖然下的不大,但是雨絲又細又密,隨著時不時吹來的微風,一刻不停的撞在臉上,讓人感覺又涼又癢,就好像細細的汗珠永遠都出不完。
手塚在稍微平緩的地方停下腳步,從背包裡找出紙巾把不二臉上的水擦乾淨。
一開始,他們以為在這種天氣上山的就隻會有他們這種奇怪的尋求刺激的人,結果走到了半山腰之後,他們看到了幾個拐著竹筐的中年人,零零散散的蹲在一處稍微開闊的雜草地上,似乎在找什麼。
不二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掠過,然後看向手塚,隻是視線交彙的一刹那,手塚就猜出了他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