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認識的威爾,對吧?”斑鵑兩手交叉,低著頭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應該不會是一個喜歡虐待他人的變態。”
“你還見過其他人。”
“啊對,她突然出現想要殺我,還一個字都不肯透露,我連搞清楚情況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隻能問你了。”
“那就動手吧,用你最擅長的那招。”
斑鵑絕望地閉上雙眼,良久也沒感到任何它所預料的痛苦,它疑惑地睜開眼,對上了威爾同樣疑惑的目光。
“額哪招?”威爾單手托腮問道。
“”斑鵑沉默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是你所熟知的威爾,那為什麼還覺得我會對你動手?”
“你無非就是想要撕碎我的靈魂,再提取其中的記憶,這裡沒有外人,你又何必維持這副虛偽的姿態?”
“所以我說啊,我和另一個我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就算我是,那我不也什麼都沒做嗎?”威爾覺得自己那叫一個冤。
看著威爾懊惱的表情,斑鵑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但它的情緒是錯亂的,威爾沒法弄清楚它的真實想法。
從默默攥緊的雙手來看,也許斑鵑是在憤怒,是覺得他在惺惺作態嗎?亦或者是單純地對他感到厭惡?
“我想知道你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導致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對我那麼厭惡。”
雖然這是在刻意揭開斑鵑的傷疤,但事分輕重緩急,他必須先搞清楚一切的始末。
“哈哈”斑鵑似乎陷入了短暫地回憶,緊接著它便表情痛苦地抱住頭,大口地喘息著。
“無須擔心,營養液中配置了大量的情緒抑製劑,這是考慮到治療對象的特殊情況采取的特殊措施。”威爾剛想找卯兔確認情況,卯兔就回答道。
它手臂上慢慢滲出液體黑色的液體,像眼淚一樣從它的臉頰落下,同時玻璃缸內的營養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在水位下降到一半的時候,它才終於從噩夢中脫離。
“你想讓我先從哪裡說起?”斑鵑現在的情感就宛如一潭死水,說話隻有聲調的變化,而沒有情緒的起伏。
“就從另一個世界的我講起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偏執到極致的瘋子,一個殘忍的暴君,他既邪惡又善於偽裝,曾經把我們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我看上去很有心機嗎?”
“更多是一副沒有防備心的臉,但比他當時自然許多,所以我沒法確定你到底是演技更高超,還是真的單純無比。”
“咳咳,不說這個,那他是怎麼背叛你們的?”威爾接著問道。
“說是背叛不太準確,因為他從始至終都隻站在自己那一邊,他想要淩駕於所有人之上,成為真正的完美之人他做到了。”
“他和完美合為一體了?”
如果另一個世界的威爾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利己主義者,那他一定會選擇在最關鍵時刻背刺所有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完美那棘手的天賦,就連威爾都沒什麼頭緒能將其戰勝,除非是來一個有抹除概念的人在完美體內把完美給抹了,否則沒人能殺得了它。
要是另一個他與完美融合,或許真的無人能夠阻止,而他也能以此來實現自己想要的一切。
“沒錯,在他的有意放縱下,美德輕鬆誕生出了最完美的形態,而他也在那時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那麼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或是說,他對其他人都做了些什麼?”
在他們談話的期間,卯兔又搬來好幾桶營養液倒入了玻璃缸中。
“我記不清了。”斑鵑將自己泡在營養液裡,從記憶深處傳來的恐懼讓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究竟是不記得,還是不想說呢?這似乎並不重要。
“沒關係,我們換個問題吧,他有沒有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夢境世界中的妒欲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因為所有威爾對他的評價都很差,包括傲慢。
威爾不想通過捕風捉影就簡單地去評判一個人,但在僅有的幾次對話中,妒欲給他的印象也的確不怎麼好。
急躁,冒失,以及那恨不得跳到桌上說話的語氣,威爾能聽出來,他是打心底想要貶低除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憑什麼?”
“好了,我知道是誰了。”威爾心中了然,喜歡說這三個字的,大概率是妒欲本人沒跑了。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吧,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你似乎與那個人不同,你像是一條有愛的蟒蛇,而他卻是空洞的斑駁,但我無法信任你。”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像一條蛇?”威爾很是不解。
“因為你與我對話的每一步,都在試圖獲取我的信任,這不是正常對話中的信任獲取,而是一種更急切地,想要得到情感反饋地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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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一條蟒蛇纏繞住了我的脖子,但我無從得知你究竟是想要絞殺我,還是單純地想要示好”
“除此之外呢?”威爾察覺到斑鵑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想殺了你。”斑鵑平靜地說道。
“有什麼特彆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我也無法殺死你,我不知道”斑鵑閉上雙眼,不再與威爾對視。
如果給你一把槍,把你扔到多年前的世界,並告訴你,你第一個遇見的男孩將會是毀滅世界的元凶,你是否會選擇開槍?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適合套用在此處情景之下,因為斑鵑的槍無法殺死威爾,它也並不處於它自己的過去,而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其餘的事情我無可奉告,抱歉。”
光是回憶自己痛苦的過往,就已經讓斑鵑痛苦萬分了,況且它不信任威爾,不願意回答其他關於未來的問題。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要是什麼時候想離開了,直接離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