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李湛是左右為難,這儲秀宮皇後是不能再住下去。但又不能遷到其他宮殿,隻能去鳳儀宮。
可貴妃若是不住鳳儀宮的話,身體也會不好。
女人有時候比這朝事還麻煩。
其實李湛也知道,你若是隻將後宮的女人當做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工具,那倒也無妨,但他做不到。
可能是現代社會下,他的父母有特彆恩愛。
“陛下。”雲素知道李湛糾結,願意做個好人,正如從前一樣,“儲秀宮極好,臣妾很喜歡。”
原主讓過一次,這時候說這話,便不是裝白蓮花。
雲素拉過皇帝的手,“外麵的桃樹是臣妾親自養得這樣繁茂,若是遷宮臣妾舍不得。咳咳——”
“但皇後的身子。”
“說不定換個太醫,換個方子就好了呢?”雲素拍著陛下的手。轉頭從窗往外看。桃花枝繁葉茂,不過也頂不了許久。
李湛順著目光往外看,初秋的風一過,葉子也簌簌落下。
“咳咳——咳咳——”
但雲素真的咳得越發厲害,不過七八日日換了兩個太醫。卻怎麼都不見好。
李湛想著,可會是肺炎之類的?
但發炎的話,身體是濕熱的。可皇後身體卻並非如此。
這幾日,李湛一直在儲秀宮陪著皇後。
但他總覺得皇後的身體越來越差,尤其是半夜咳得睡不著。
“咳咳——”
李湛被吵醒,發現身邊空著。咳嗽聲不近,大抵在外室。
皇帝下床,放輕腳步走過去,便瞧見坐在羅漢床一側隻披著外袍的皇後。強忍著咳嗽,但整個人都匍匐在矮桌上。
明明難受得很,卻還是一直控製怕咳出聲音。
聽得李湛心疼,“皇後。”
“陛下,咳咳——”雲素正要起來,就被皇帝按回去坐下,“臣妾吵醒陛下了。不若,臣妾咳咳——出去偏殿。”
“不必。”之前皇後也說過,讓他去貴妃宮裡能睡個完整覺。但他放心不下,皇後越是將他推出去,他就越擔心。
雲素“陛下,明晚還是去貴妃宮中吧。臣妾這幾日好不少咳咳——”咳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哪裡是好不少,是越發壞了。
“早些就寢,睡下便不會咳嗽。”等李湛右手按住皇後肩膀時,突然意識到皇後似乎比之前纖瘦不少。
“臣妾繡完這個荷包便去就寢,陛下先休息,明日還要早朝。”雲素捏緊手裡做一半的荷包,喃喃自語,“過幾日臣妾怕也繡不動了。”
這句話就像是刀子,一刀子紮在李湛心裡。
“太醫院那群廢物,怎麼咳嗽都治不好。”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吃藥卻不見好,李湛越發覺得就是儲秀宮不好。
“無妨的陛下。”
李湛看著咳成這樣的皇後,自然是不忍。
等早上出門,皇後才睡下。
李湛出門,看到外麵樹葉落得越發快。風一卷,如鵝毛大雪一樣,宮裡的奴才都來不及掃乾淨。
他有種緊迫感,樹葉都落完那皇後隻怕也命不久矣的荒謬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