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是村裡的孤寡老人,男人早些年就沒了,隻留下一個兒子。後來兒子進山遇到野豬,找到的時候隻剩下半邊身子,現在就隻剩下老人自己。
看到有人進來,李奶奶眯著昏花的老眼湊過來瞧了半天,才裂嘴笑起來“是哪家的閨女啊?快!快炕上坐。”
“李奶奶,過年好啊!”祝曉敏握住老人的手,甜甜的問候。
聽到她的聲音,李奶奶笑開了“是曉敏丫頭啊,你總能記住奶奶。”說著又讓坐,自己摸去灶台倒水。
祝曉敏過去,接了她手裡的暖壺自己倒了,這才回去跨在炕沿上說話。
從李奶奶家出來,再走兩家,整個村子就已經走完,三個人折回來,還沒走到村頭,就見錢禿子又從陳大娘家出來,看到她們,又立刻湊了過來。
祝曉敏見他離自己很近,有些不耐煩,隨口應他幾句話,直接說“我們要去隊上,就不耽誤錢大哥了。”
錢禿子詫異“又不上工,去大隊乾什麼?”
祝曉敏答“沒看到書記和大隊長,應該是在值班。”
錢禿子笑著擺手“才不會,他們八成是去大明叔那裡喝酒去了,我陪你們過去。”
這村子沿著河分開,大多數村民都住在河東,河西隻是少數,祝曉敏她們一路拜過年的就是河東的大多數人家,而錢禿子說的大明叔卻在河西。
苗詩文見錢禿子嬉皮笑臉的跟著,想著河西那零散的人家,心裡一緊,忙說“曉敏,昨天謝承誌他們說要和書記商量事情,剛好先去的河西,應該已經見到了,我們先不用去吧?”
祝曉敏也詫異這錢禿子抽什麼瘋,聽她一說,跟著點頭“嗯,他們去了,心意到了就行,我們先回去。”
錢禿子問“不去了嗎?不然到我家坐坐,我縣裡買的帶糖紙的水果糖,給你們拿點。”
祝曉敏笑“不用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錢禿子也笑“怎麼不是小孩子?你們城裡姑娘,可比我們村裡的小孩子還嬌貴。”
這話雖然是真的,可是聽他這麼說出來,還是彆扭。
祝曉敏沉默著沒有說話。
苗詩文眼尖,一眼看到河對岸的幾個人影,立刻喊“看,謝承誌他們出來了。”立刻揚聲喊,“謝承誌,宋誌安!”
河不寬,剛喊兩聲那邊就已經聽到,謝承誌見是錢禿子和她們在一起,立刻揮揮手,快走幾步從前邊過橋。
苗詩文向錢禿子抱歉的笑笑“錢大哥,我們先走了。”拽一下祝曉敏,也往橋那邊快步走。
錢禿子停住,揚聲喊“曉敏妹子,有空到家裡來。”
祝曉敏頭都不回,胡亂應一聲,已經跟著苗詩文上橋。
始終沒有說話的張巧梅看看兩人,又回頭看一眼錢禿子,輕聲問“曉敏,我怎麼覺得,那個錢禿子像是對你有點意思?”
祝曉敏“……”
看破不說破,不知道嗎?
苗詩文瞬間皺了眉頭,低聲說“巧梅,這話彆隨便說,錢禿子是村裡有名的二溜子,他打什麼心思是他的事,話說出來對曉敏名聲不好。”
張巧梅抿了唇,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