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滿倉皺眉“錢主任,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麵對他,錢元飛有點心虛,隻得說“這不是快年底了,公社要開大會,帶羅亭淵過去批鬥,我來帶人,這幫知青……”
手指先指祝曉敏,又轉個圈劃過所有的知青,冷笑說“同情走資派,替走資派出頭,破壞革命行動。”
聽他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知青們頓時都沉了臉,謝承誌冷笑說“錢主任,我們可沒說你不能帶人,可是人在我們這裡,我們有看管的責任,你既沒有文件,又沒有條子,讓我們就這麼放人,萬一跑了,算你的還是算我們的?”
“對啊,本來我們好好的說話,隻是和你要手續,是你們先動的手,怎麼還不許還手了?”邢慶生立刻說。
“你們……你們一些外來的,為了一個走資派和革命同誌動手,還不是同情走資派?”錢元飛質問。
祝曉敏冷聲說“那你們沒有任何手續,跑來知青點抓人,和我們知青大打出手,就是欺負我們是外來的,沒有可說理的地方?”
沒錯,知青在這裡沒有根基,獨立無援,所以被算計了隻能自認倒黴,可她不怕光天化日的正麵剛。
這話還真戳中錢元飛的心裡。
隻是現在有穀滿倉一幫大隊乾部在,這話他怎麼能認?隻能一口咬住“同情走資派”幾個字。
祝曉敏不理他,繼續說“我們知青可是光榮下鄉,支援農村來的,現在我們被欺負了,隊裡不給句話,我就去縣裡下鄉辦,去市裡下鄉辦,再不行去省裡下鄉辦,我倒要問問,我們知青背井離鄉的到這山溝溝裡來,是不是就能讓人欺負。”
這話說出來,不止錢元飛,連另幾個大隊乾部也是一愣。
對啊,他們知青是有組織的!
知青們瞬間反應過來,謝承誌立刻點頭“對,我們去下鄉辦問問,我們來是支援農村的,還是來受欺負的,村裡容不下我們,那就讓我們回城,讓我們忍氣吞聲,那不可能。”
“對,去下鄉辦!”邢慶生、吳緒林幾個立刻跟著嚷,一人一個把蹲在地上的孫子拖起來就要往外走。
穀滿倉無奈,忙把幾人攔住,向錢元飛說“錢主任,有什麼話還是趕緊說清楚,彆把事情鬨大。”
錢元飛氣的青筋直跳,咬牙吼“誰……誰欺負你們了?你們……你們……”
“今天可是你帶人來我們知青點鬨事,這不叫欺負,還什麼叫欺負?”祝曉敏立刻接口,“走吧,我們去縣下鄉辦評理。”
下鄉辦做的就是知青工作,當然是向著知青的。
錢元飛雖然橫,可也隻是在這村子裡橫行,聽說去縣裡的部門,還是有點慫,氣結的嚷“誰……誰欺負你們?”
正不知道怎麼反駁,身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服,悄悄說幾句話。
錢元飛眼睛一亮,立刻說“對,我們就是來帶羅亭淵這個走資派去批鬥,是你們攔著不放才發生衝突。”
“我們說了,沒有文件,沒有條子,不能放人。”祝曉敏冷冷的說。
“你們這是和走資派同流合汙!”錢元飛立刻嚷,話裡都帶了幾份底氣。
穀滿倉吃驚的問“錢主任,你這是什麼話?不能亂說。”
錢元飛冷笑連連“書記,你瞧瞧羅亭淵和那小崽子身上穿的,他們屋子裡還有被子,都是知青點給的,這還不是同情走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