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後沒再下雪,天氣又明顯轉暖,回城的路要順暢很多,下車的時候剛過十二點。
祝曉敏看看空蕩蕩的街道,向陸明崢無奈一笑“不止縣城的店鋪不開門,這平城也一樣,看來我們得回去自己做飯吃了。”
陸明崢笑著握住她的手“怎麼這次沒有準備?”
祝曉敏無奈“你媳婦兒是人,不是神仙,有什麼樣的準備也得有火,我寧肯餓一會兒,也不想吃冷的。”
陸明崢聽到“你媳婦兒”幾個字,眉眼笑開,點點頭“公交車總是有的。”牽著她的手往公交站走。
祝曉敏指長街的另一邊“還是先去買火車票,或者還能買上座位。”
陸明崢側頭看看她,點點頭,眉眼帶笑。
這是媳婦兒心疼他呢。
過年休息,何蘭芳也已經回家過年,宿舍裡非常的清冷,陸明崢也就沒有去招待所,和祝曉敏一起重新收拾了宿舍,弄的暖暖和和熱熱乎乎的,關上門吃飽喝足,也就做些膩膩歪歪的正經事。
陸明崢在平城停了兩天,初八一早上火車回了潭州。
平城的習慣,正月十五沒過,年就不算過完,雖然各單位已經上班,可大多也都是去晃晃,並不展開工作。
祝曉敏入鄉隨俗,做好的計劃和報告留在宿舍,隻是穿上苗詩文新做的兔皮大衣,帶了謝承誌和苗詩文結婚的喜糖過去,給大家拜個晚年,順便分喜糖。
之前在食堂,郭紅桃被陸明崢明著告了黑狀,心裡還是有些不忿,可也終於明白,不但祝曉敏本人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主兒,背後還有一個更硬的茬兒撐腰,任憑心裡怎麼想,表麵上也隻能一團和氣。
隻是接了喜糖,一眼看到祝曉敏身上灰兔毛的毛皮大衣,頓時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這……這是兔子皮的?”
祝曉敏低頭瞧瞧,含笑說“嗯,詩文的手藝,她說拿我練手。”
皮衣不比被褥,直接拚接成形就成,還要講究拚接的形狀。
苗詩文做這件毛皮大衣,也是頗下了一些功夫,先把每一張兔子皮大小研究一回,畫出怎麼拚接出好看的圖案,再用報紙製版,之後在兔子皮上畫好剪裁。
現在這件皮毛大衣,上邊直筒,下擺略寬,長度剛到膝蓋,裡邊用細棉布吊了裡子,領子是立起來的豎領,是裡外的兩層皮子,穿在祝曉敏身上輕盈不顯雍腫,卻帶著一絲端莊華貴,還哪裡還有穿帶補丁棉大衣的絲毫土氣?
這年頭,皮草還沒有盛行,最多是裡邊用羊皮外邊用棉布的皮襖,這樣的皮衣可沒見有人穿過,聽都沒有聽過。
郭紅桃羨慕的眼睛都紅了,結結巴巴的問“苗……苗知青哪來這麼多兔子皮?”
祝曉敏隨口答“大多也是和彆人換來的。”
郭紅桃喃喃“換這麼多兔子皮,怎麼不給自己做,都給你做了?”
你以為彆人也是你?
祝曉敏笑眯眯的氣人“我們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早已經是一家人。”
她也想和這樣的人成為一家人。
郭紅桃盯著她身上的皮大衣,半天錯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