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情況,也是在反反複複,有的時候,她也是開心的。
記得那一年,她參加廠裡的織工大比武,用她自己鑽研出來的技術,一舉擊敗了所有的人。
她說起來的時候,眼裡有光。
他很為她開心,回家那半個月,那是他和她結婚之後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仿佛一切苦難都已經過去。
可是,等他回到部隊,突然接到家裡的電報,說她出軌,說她愛上了彆人。
他不信。
可是,等他趕回來,看到了那個傳說她出軌的男人,他動搖了。
那個男人像極了聶一飛,不是外表,而是周身的氣質,和聶一飛幾乎如出一轍。
他去質問她,他眼看著血色從她的臉上消失,他知道他錯了,可是說出的話無法收回。
那是第一次,她向他提出離婚。
他不同意。
那個時候,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強烈的抗拒,即使是家裡人也開始勸說,他就是不能接受。
那是他和她婚後暴發的最大的一次爭吵。
或者是為了逃避,他又很快回了部隊。
再後來,事情查清,那隻是一個誤會,可是就算還了她清白,也已經破壞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
那個時候,他希望假以時日,還可以再和她走回去。
可是,他的母親和姐姐帶走了她的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拍電報給他,讓他滾回來,把她的孩子還給她。
他回來了。
可是,等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兒,他整顆心都涼了。
女兒被姐姐帶進部隊的第二天就意外受傷,進而引發一場大病,需要長期的治療。
這樣的女兒,他要怎樣還給她?
他隻能騙她,說女兒很好,在父母那裡,可以得到更多。
她打了他。
後來好多年,他仍然能想起那記耳光打在臉上的感覺。
不疼,但是,帶給他的是絕望。
過去的幾年,他們經常有爭吵,但隻是一次次的爭論,一次次的辯解,從來沒有過謾罵,更沒有動手。
那一次,她給他補齊了。
她再一次提出離婚,她說她什麼都不要,隻要女兒。
他拒絕了,隻能一次次的保證,他會對她好,會對女兒好。
可是她聽不進去,隻是不斷的四處奔波,她隻想要回女兒,甚至直接提交了離婚申請。
他是軍婚,他不同意,她就離不掉。
在各方的勸說下,她累了,終於妥協,撤銷了申請,可是對他也變的更加疏離,他們像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那個時候,他還天真的想著,或者等女兒好了,他們還能走回去吧?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和她,任何一點小事,他們都會暴發爭吵,當然,吵的是她,他隻能沉默,可是他的沉默,會讓她更加的憤怒。
一次又一次,她又一再提出離婚。
他開始逃避,他留在部隊不再回來,那時候他想,或者等她能夠隨軍,離開那個環境,會好一點。
終於,他一升再升,家屬終於可以隨軍了,可是她卻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