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山野嶺的,又是瓢潑大雨,你逃出去估計也是一個死,不如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貴雄說道,隨即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有……蹊蹺!”陳實說了一句。
“是有蹊蹺,外麵有官兵把守,我們又是蜀郡死囚代表,再有蹊蹺,反而咱們這裡才是最安全的。”王德發說。
突然又是一個驚雷,隱隱約約傳來羊咩咩的聲音,慢慢地,大家進入夢鄉。
貴雄感覺自己剛睡著不久就進入了一種幻境,不知虛實:周圍依舊是四位同樣躺著的“戰友”,窗外也是瓢潑大雨,整間屋子籠罩在陰森可怖之中。
不一會兒,屋頂懸梁上出現了一個麵無血色的麵孔,是那個小哥!
小哥用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床榻上的五人,鮮紅色的舌頭不斷舔舐著自己的嘴唇,儼然一副“吸血鬼”的模樣。
貴雄死死地盯著小哥,卻發現小哥根本看不到自己是睜著眼睛盯著他的,於是貴雄努力掙紮著想起身,可身體卻沉重無比,甚至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就在貴雄努力掙紮的時候,小哥從懸梁上頭朝下直接降到離自己最近的王德發的臉前,身體倒垂,小哥的臉與王德發的嘴巴幾乎貼在了一起。
貴雄心裡想著,這五個人你又不是沒見過,你可真是不挑食啊,可自己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隻見小哥那鮮紅色的舌頭已經伸了出來,在王德發的臉上胡亂舔舐著,王德發似乎皺了皺眉頭,眼睛依舊緊閉著。
這可不行,貴雄想大聲喊醒大家,可怎麼使勁也沒辦法出聲。
無力感瞬間襲來,貴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裡還是在夢裡,他頭腦和眼睛都非常清楚自己在這裡,可就是無法動彈,感覺到自己是任人擺布的,也可能自己靈魂脫離軀體,從另一個角度在“看”這間屋子。
完全動彈不得的貴雄眼見王德發腦袋突然歪向了自己,之前,老王緊繃的身體也瞬間癱了下去,難道陽氣被吸走了?
接下來,小哥身體輕盈地落地,走向旁邊的陳實。
陳實睡夢中還咂巴著嘴巴,似乎沒吃飽,又似乎夢見自己正在享用美食。
小哥如法炮製,可這一次卻背對著貴雄,一個黑色的背影籠罩在夜幕中,顯得格外瘮人。
貴雄能想象到小哥的舌頭如今正在做著齷齪的事情,可自己如何能破現在的死局呢?
掙紮,也僅僅是腦袋裡在掙紮;呼喊,嘴巴都張不開,也隻是腦袋裡的一廂情願。
正在此時,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小了些,更重要的是,一個像狗叫又像羊叫的聲音傳來,又是這個聲音。然而這一次的聲音終於幫貴雄解脫了束縛。
貴雄猛地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實的方向。
哪裡有什麼“小哥”,隻有熟睡的四個人罷了,正當貴雄看向王德發的時候,那個記憶裡的睡姿將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正糾結著自己是否應該喊醒大家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門外閃過,不可能是官差!貴雄乾脆起身,向著門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去。
貴雄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隻見“小哥”煞白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瘮人。
“你乾毛?”貴雄嘴裡吐字不清楚。
“我是看看各位是否睡得安穩,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沒有騷擾大家吧?”
“走走走!哪兒有什麼臟東西。”貴雄有些憤怒,卻又不想發作,怕驚擾到其他人。
“誒,對了,官差呢?”
“沒見到。”
“按理應該巡邏才對。”貴雄撓撓腦袋,順手將小哥手裡的水拿起猛灌了幾口。
經此一嚇,貴雄也是精神了許多,哪裡還睡得著,見雨勢小了,乾脆出門去看看這個“荒廢”的驛站。
“還愣在這乾嘛?”
“水……”
貴雄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小哥的水壺,趕緊遞還給了小哥。
貴雄看著小哥下樓後,自己向隔壁兩屋走去,官差們似乎睡得很死,算了,出去透透氣,順便看看這“荒廢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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