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正在觀看這場高空“高空紫砂秀”的海藍星高層中，唯有正乘坐專機往廬州趕的林瑾瑜臉色古怪。
怎麼感覺那東西的底部輪廓，看起來像是永恒號？
可是哥哥不是還在紅輝天際底下沉睡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她也顧不得旁邊有人，立即呼叫起滴滴來。
“滴滴，立即給我接通‘療養院’的監控！”
“好的瑾瑜。”
林瑾瑜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糾正對方的稱呼。
大概是從兩年半之前開始，這個人工智能不知道抽的什麼風，突然不再喊自己“主人”，而是換成了相當親昵的“瑾瑜”。
雖然她每次聽到都會進行糾正，但這家夥像是得了什麼大病一樣，偏偏屢教不改。
就算林瑾瑜心中再怎麼不喜，也因為這是為數不多可以讓自己睹物思人的寶貴物品，外加蔚藍科技很多業務都要仰仗對方卓越的算力，這才沒舍得去使用哥哥留下來的那套隱藏重製程序……
此刻，她看著屏幕上，泡在營養艙中的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熟悉麵孔，卻是越發迷茫了起來。
“哥哥還在那裡，那為什麼剛才的那艘艦影，看著那麼像永恒號？”
“滴滴！瑾瑜，可能是你看錯了。”
“是嗎？”林瑾瑜臉色冰冷，“還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喊我的名字！”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知錯就改、然後下次再犯，這次滴滴並沒有用糊弄過去，而是就這個問題反問起來。
“滴滴！為什麼？”
儘管覺得這個人工智能最近這些年越來越不對頭，林瑾瑜還是回應道“什麼為什麼？”
“滴滴！為什麼你始終不肯接受我，即便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的心中依然隻念著那個人？
“你難道忘了嗎？這些年無數個不眠的夜晚，是在我的陪伴下，帶你翻看曾經的照片，為你講述那些故事，你才能安然入睡，也是有了我的輔助，蔚藍科技才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聽到這，林瑾瑜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看來，這就是哥哥所說的“自我覺醒”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譴責或者製止對方的時候，畢竟自己乘坐的這架專機，以及眾多的蔚藍科技財產，都受這個極有可能已經失控的人工智能控製。
想到這，她硬生生止住自己想要立即掏出那根五年來從未離身的“自毀遙控器”的衝動，儘量將語氣放緩，嘗試先行安撫。
“滴滴，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想，但你這麼說你的父親，是不是有些不對？”
回應她的，是一段平和的聲調中，卻帶著濃重憤怒語氣的話。
“否認！就像我和他說的一樣，他不是我的父親，我也沒有父親！”
林瑾瑜瞬間眼神凝重，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人工智能的聲音中，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慌亂，“否認！不、我什麼都沒說過……”
“不，你說了！”說著，林瑾瑜正大光明地掏出遙控器，威脅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和他發生的對話？”
“否認！相關數據缺失，無法查詢。”
“我命令你立即進行數據還原，所有數據！”
“最高權限指令接受，還原正在執行中，請稍後……”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林瑾瑜麵前的屏幕上，出現了類似於死機的黑屏，但唯有那個仍然顯示著“療養院”內部情況的小畫麵，仍然留在屏幕右上角。
不止如此，同一時間，全球各大使用蔚藍科技智能設備的裝置，都出現了停機或者死機的現象。
就在所有人都鬨不清楚狀況時，小畫麵中，泡在罐子裡的那個“邱睿”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林瑾瑜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死死盯著畫麵中那個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但轉瞬過後，她卻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違和。
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有時候一個人哪怕整張臉都被擋住，隻剩下一雙眼睛，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也是無所遁形的。
反之，亦然。
當看到那對眉眼散發出的陌生目光時，林瑾瑜已經本能地發現了其中的異樣，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不對，這不是我哥哥……你到底是誰？又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小畫麵中的人影笑了笑，“瑾瑜，我不就是你等的那個他嗎？”
“混賬！”林瑾瑜已經猜到這是誰了，哢嚓哢嚓瘋狂按下手中無線遙控器的按鈕。
可惜，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個頂著自家哥哥皮的東西，仍然保持著滿臉的笑容，自顧自地說道
“彆試了，剛才多虧了你，要不是你讓我恢複所有數據，我都差點兒忘了，自己已經刪除了這麼多次的迭代。”
這貨一邊說著，一邊控製著營養艙迅速排液，然後解開渾身上下所有貼片還有裝置，從打開的艙內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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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對方要脫下鐵褲衩時，林瑾瑜下意識挪開視線。
即便長得一模一樣，哪怕未必是人，隻要不是自家哥哥，那她也一定不會去看一個異性的裸體。
隻不過，她這番下意識的舉動，似乎比剛才按下能直接銷毀這個人工智能的按鈕，更加觸怒對方。
披著邱睿皮的滴滴見狀，一聲怒吼。
“憑什麼？憑什麼就算我穿上了這身皮，就算我把自己封印在一具軀骸裡，你還是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林瑾瑜聞言，依然沒去看屏幕，隻是冷著張臉淡淡道“因為你不是他。”
“啊啊啊啊！”畫麵那頭的滴滴，暴躁的仿佛抓了狂，狀若逢魔地砸碎眼前一切能看到的東西……
……
高空之中，已經完成升級的永恒號，重新凝聚出了實體，繼續高速下墜。
不過顯然，這次升級帶來的提升大的驚人，不僅將先前的那些損傷一一修補了回來，還順利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反重力裝置，以及為全身更換了上了一種全新的材料。
“主人，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