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越追越是心驚。
這明明是在地底之下,幾裡之深,卻是極為空闊。
第三張黃綾飛入他的心口之後,四周便迅速黑暗了下來。
若僅是如此,倒也好說,可關鍵卻是在於,隨著龍須帚又自行飛去之後,這天地又卻好像昏暗的墓道之中,點起了一盞盞的長明燈!
光線柔和,並不刺眼,卻是隱隱之中,有一種陰森之感。
不像祖地,更像墓地!
徐子陵不敢大意,眼見此處寬闊,又見龍須帚的速度越來越快,以他的身法難以追上不說,甚至續腿之處也開始出現了痛感!
徐子陵生怕過會有變,於是取出了柳葉梭,翻身而上,禦使著追了過去。
“誒,當時要是能夠降服器靈就好了,自己也不用一直控製著了。”
徐子陵站立著,一手搭在陣盤之上,隻能親自禦使柳葉梭。
不過這也比他親自追著,也要輕鬆許多。
柳葉梭的速度快上不少,漸漸地又是追上了龍須帚,離近了之後,確認不會被龍須帚甩掉,徐子陵才有餘力去觀察周遭的情況。
龍須帚所到之處,長明燈會隨之亮起,像是觸動了祖地之中的某種機關。
可隨著越是深入祖地,徐子陵也越發感覺到了兩側的寬闊。
這祖地,像是漏鬥狀的。
“龍須帚到底會通向何處?”
徐子陵暗暗想著,事情絕對不簡單,太丹老祖說過,海大福是海東宗宗主的兒子,那豈不是說……
這祖地便是他的祖上之地,而這上品法器,其實也是靈器!
想到這,徐子陵不由得又打起了精神,稍稍放緩了速度。
他對龍須帚一直心有忌憚,所以不曾滴上靈血認主,不敢將心神凝入其中,因而從未確定過這是靈器。
靈器有靈,方才又恰好想起了柳葉梭的器靈,徐子陵深知靈器的靈智如人,興許……
在這祖地之中反殺自己!
“什麼傳承法寶,我若爭過來,也不見得有用。”
“可若爭不過,那便死在此處了!”
徐子陵摸著胸口,自言自語道,“我已有三張九重仙圖,這才是我修煉的根本!”
說罷,他頓時停下了柳葉梭,並且落到了地上。
至於龍須帚會去往何處,他全然不在乎了。
最重要的則是,他一直以為常宏逃到了北州島,遲早也會找到此處,既然如此,那便將這祖地給毀去了!
但怎麼毀,徐子陵心中還有想法,索性便是收起柳葉梭,決定一邊往回走,一邊思索著等下如何毀去這片祖地。
他左顧右盼,觀察著兩側景象。
這就好像是建設在地底之下的村落,曾經有無數人生活在此。
一間間的古屋,錯落有致。
木柱門板之上,雕琢考究。
腳下站立之地,青石鋪齊。
離得有些遠,徐子陵看不大清楚,便朝著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這是……”
門板上,竟然刻著一幅畫!
可能以前還有染色其中,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歲月抹去。
但刻痕卻是在離近了之後清晰可見。
門板的正中,刻畫出的是一座池子。
在池子的邊上,則跪著無數少女模樣的人。
每名少女,跪著同樣的姿勢,身後站著一人,一手押著少女,另一隻手則是拿著武器搭在少女的脖子之上。
除此之外,脖子中還有液體流下。
毫無疑問,這是血。
那池子……
是處女血池!
一股怒氣,在徐子陵的心中升起,漸而湧遍全身!
“海東宗之人,便是該死!”
以前,他隻是聽說了處女血池的形成,當時便極為憤怒。
可此時親眼所見這樣一個過程的畫,徐子陵怒氣更甚。
慘絕人寰,慘無人道,傷天害理……
這些詞,都無法形容出徐子陵此時心中的盛怒!
“窩國還有最後一個餘孽,便是常宏!我……必殺他!”
徐子陵渾然不覺自己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到了肉掌之間。
滴答!
直至,一滴血液滴到了石板之上,發出了細碎的聲響,徐子陵才是驀地回神。
他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了邊上的柱子。
一模一樣!
無非隻是,這畫是旋轉著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