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陣中,感受到周圍看向自己的那些懾人目光,寧皇等人,每走一步,心便跟著懸起一分。
這些士卒身上雖然穿著寧國的戎衣,可他們手中的兵器,卻多是大炎噴火器。
且,在得知寧皇的身份之後,這些士卒們不僅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敬畏,反而一個個恨不得當場揮刀砍了他。
“將軍到!”
在聽見前方的士卒吆喝聲後,寧皇等人,頓時停在原地。
怒氣衝衝而來的文敬,在看見身形瘦弱,滿眼忐忑的寧皇時,頓時覺得心頭一堵。
一代君王,竟然淪落至此!
如此場麵,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他站在原地,既不行禮,也不言語。
跟在寧皇身邊的宮人,當即清了清喉嚨,尖著嗓子說道“皇城遭逢匪患,幸得將軍揮師勤王!方才保全皇城之地百姓,免遭橫禍。”
“陛下聽聞將軍之舉,不顧疾勞之身,方才醒轉,便匆匆出宮前來勞軍,以安軍心!”
等他說完,寧皇也是顫顫巍巍的動手解下了披在身上的精致大氅。
“皇廷內宮,亦遭匪患。僅存的數千財物和千壇美酒,亦被那些悍匪洗劫一空。”
“如今本皇身上,最為貴重之物,便是這件劫匪首領臨走之際,送與本皇禦寒的精美大氅。”
“將軍若是不嫌,便且收下,待日後本皇手中有……”
看他在解下大氅之後,便被冷風吹得直發抖的身體,文敬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言語。
“你這昏君,休要自作多情。本將率兵圍城,是要誅儘這滿朝奸佞,為我家那枉死的大將軍複仇正名,為我鎮邊軍數十萬將士正名的。”
副將也是跟著附和道“不錯!我們可不是來勤王的!”
寧皇一聽,頓時嚇得手中大氅都驚落在地,更是不受控製的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這……咳咳……”
邊上那幾個宮人見狀,急忙將他扶住。
有人還慌忙拾起落在地上的大氅,顧不得彈去上麵沾染的塵土,便急急披在寧皇的身上。
“陛下啊!這裡風大,您小心著!小心著啊!”
眼見此景,本是滿腔怒火的文敬,又被堵得心裡發苦。
眼前這人,雖著一身皇袍,可那皇袍之上,不僅淡了顏色,還多了補丁。
加上他這孱弱的身子,麵黃肌瘦的模樣,讓他根本就生不出一絲殺機。
“將軍?”副將開口,提醒了他一聲。
文敬看了自己的副將一眼,這才抬頭歎了一口長氣。“唉——”
寧皇見了,頓時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將軍何故歎息?”
文敬看了他一眼。“你的禁軍呢?”
寧皇一聽,頓時難過道“咳咳……咳咳……那些禁軍,哪裡是本皇的禁軍?分明都是相國的家丁啊!”
文敬一聽,卻是冷哼道“哼!你少在本將麵前做此可憐模樣。”
“若非得你應允,那相國敢逼死我家將軍?”
“可歎我家將軍,寧願自戕,都不願率領我等反了你這昏君。”
寧皇聞言,也是潸然淚下。
“將軍之死,都怪本皇……都怪本皇無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