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時,韓飛揉了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粗糙的灰色麻衣,下身是襤褸的麻布長褲,腳上甚至沒有襪子,隻有一雙破舊的布鞋。
這分明就是府邸裡下人日常所穿的衣服。
不對,穿成這個樣子恐怕連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係統從來不會丟人的,會變成這樣,隻能說明這個世界的一些規則就是這樣。
聯想到一些史料,韓飛心裡有了底子,繼續打量四周。
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簡陋的房子裡。房間裡堆滿了柴火,雜亂無章地砌在一起,幾乎占去房子大半空間。柴火都是些樹枝,種類倒是單一,切口不平,算是胡亂砍下來的,儘管已經晾乾,但是還是顯得十分粗糙。柴火堆得很高,以至於屋頂都隻是隱約可見。
唯有房間的一處還算空曠,鋪著幾塊簡單的破布和鋪蓋,樣子十分寒酸。看來自己正是睡在這幾塊破布之上。整間小屋子除了柴火與這簡陋的睡處之外,彆無他物,空蕩蕩的。
韓飛打量著這簡陋的房間和自己身上的衣著,不禁啞然失笑。與此同時,一串簡單的信息流也湧入了他的腦海,他已知曉,自己現在是金王府的深宅裡的一個劈柴小子,擁有的隻有這個破舊不堪的小屋子。算是這個小屋子的主人。
這裡是完顏金王府,等級森嚴,光鮮亮麗。
然而在這光鮮之下,還有些人被迫選擇了屈辱的生活。
最下等的劈柴工,從天亮開始劈柴,倒是還能吃上兩口飯,但整日重複的勞累工作,就有一點報酬,幾年如一日,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乾到十幾年的,因為都死了。沒有人願意乾這活兒。
其他的雜役活還好點,如打掃道路,清洗馬廄,洗滌衣物等活兒還算好點。清晨醒來,隻為日複一日的勞累工作,夜深才得歇息。幾餐糊糊裡糊糊的漿飯,便是全天的美味了。
跟侍奉主人的那些自甘墮落的人比起來,來這邊乾活的,毫無疑問都是堅守底線的。當然這底線也堅守的有限,畢竟,大家都是在暴力的威脅下。
不過底線都是相對的,被排擠至這種柴房的,都是堅守底線之人。
在這金王府裡,等級森嚴確立了人們的地位,卻也成了人們互相傷害的工具。權勢者酒肉暢快,弱小者隻能低頭忍受。
生與死,都不過是在高層一念之間。
真的是……最壞的時代。
所以韓飛來了。
他嘗試運轉了一下自身內力,之前做係統獎勵所得到的三十年內力運轉無礙,這些最基礎的內力猶如大江大河一樣,在他身體裡麵咆哮。
再加上身體的體質以及悟性,他有信心走到最高,然後改變這一切。
隻不過現在他還得破局。
整日困在這小柴房裡麵也不是事兒。
在當前的階層,最好見效最快的無疑是跟那些高層產生連接。
不過在這王府王府裡麵是金人說話,地位相對高的也隻有楊康了,這位可是純種漢人,隻不過卻被陰差陽錯帶到這裡成了小王爺。
韓飛看來這貨也僅僅是生長環境不同。
處理得當的話應當可以扳過來他扭曲的傾向……
同時韓飛還沒忘記他這次過來是要乾什麼,他是要一步一步走向超脫,為此光有內功還不夠,他還得獲得對敵招式,而在這金王府之中就存在著這樣一份契機。
不過想要獲取這份資源還需要長遠謀劃,最好是能跟這個楊康搭上線才行。
得找個由頭,吸引這貨的注意……
就在這時,門被踹開了。
一個吊眉三角眼,衣著華麗的管事,背綁著雙手走了進來。
“我說,今天份額的柴怎麼還沒有劈完?”
他又打量了下柴火垛,皺了下眉。
“我說,你這柴批得也不行啊,今天小王爺想吃烤鴨,柴火弄不好,廚房怎麼做烤鴨?”
韓飛撇了這貨一眼,看他他那副樣貌,乍一看挺滑稽,吊眉和三角眼倒像亂七八糟的戲子。這身華服襯托出來的倒像是穿上主任衣服的狗,好衣服實在和他那張醜臉不太相稱。
韓飛仔細回憶信息。
這家夥大概也是靠跪舔小王爺爬上了管事的位子,現在卻趾高氣揚,對下人惡語相加。
每天非要人砍的柴超過份額不可,否則就會說這樣那樣的大話來嚇唬人。什麼今天小王爺要吃烤鴨,要用柴火,全是胡說八道。做烤鴨那需要選用果木,他所要的這些柴又怎麼烤鴨?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再聯想起每月發月錢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這是過來要保護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