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力雄掰著手指數了數,“邱麗雯、黃宏發、周濱、我,共四個人。雖然我們在一個城市任職,除了我跟周濱聯係密切外,與其他人聯係不多。邱麗雯更是異類,從不跟我們來往,象不認識我們三個一樣。”
“朱衛民與周濱關係如何?”
顧力雄想了好大一會,才說道:“似乎也不是很好,我剛退休那會,周濱還跟我抱怨過,說朱衛民貪得無厭之類,他沒有具體展開,我也沒有問。我估計,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朱衛民貪財好色,作風粗暴,在江寧官場沒有人緣。”
“周濱在上麵靠山是誰?”辦案人員是個老經驗,知道如果沒有後台靠山保護,周濱坐不穩現在的位置。
“他除了馬九龍外,應該還有其它人,一次他說露了嘴,可能跟省公安廳侯健、段軾等人玩的很熟。具體到了什麼程度,他沒有跟我講。省政法委裡麵可能也有關係,似乎是他嶽丈家的關係。”
辦案人員梳理了一下線索,他認為可以向由波彙報,申請調查周濱了。
江北機場,一架飛往日本的國際航班開始最後一次催促登機。毛誌彬帶著超大墨鏡,太陽帽口罩遮擋了全部麵孔,匆匆自vip候機廳跑出,快步上了等待已久的大巴車,大巴車迅速啟動,向著停機坪駛去。
躺在寬闊的商務艙座椅上,他長舒了一口氣,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航站樓,隨著飛機被緩緩推出機位,睡意如同漣漪般襲來。最近幾個月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睡覺的樂趣。再有四個小時,他就降落在日本東京的羽田機場,那時,他就徹底的自由、安全了。
他拍了拍外套口袋裡麵的護照,臉上浮現出了輕鬆愜意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被飛機刹車的慣性晃醒,他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飛機已經停在了機位上。
“到了?”他問空姐,這一覺睡的真是太長了,竟然四個小時過去了。
“毛誌彬。”一個冰冷的男中音喊道。
毛誌彬一個激靈想著坐起來,身下的安全帶把他拉回到座位上。兩個人此時已經一左一右站在了他前麵。他一下子癱軟在座位上。
“毛誌彬,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組織調查。”男中音說著,乾淨利落的給毛誌彬帶上了手銬,把毛誌彬帶下了飛機,等候在一邊的專車立刻啟動,載著毛誌彬返回江寧市。
為了避免被發現,毛誌彬特地買了從江北機場出發的機票,沒想到為在江寧的專案組提供了方便。飛機在滑行道等待的時候,接到了機場空管的指令,要求它返回原機位待命。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專案組人員登機抓人的一幕。
腐敗分子什麼時候都要求一個排場,即使畏罪潛逃,也要在商務艙顯示自己高人一等。
金陵,侯健陪著省長杜懷民在金陵大酒店的小包間內飲酒。侯健看了看表,說道:“毛誌彬的飛機起飛了,他安全了。”
杜懷民點點頭,“應了那句話,他好,我們也好。有些事情,想辦法都往他頭上扣。反正專案組也好,警察也好,現在都奈何不了他了。不過,這次我們做的不周密。”
侯健伸長了脖子,等著杜懷民發表高見。
“莫文甫的影響力太大了,資曆比公安部長還老,說話能上達天聽。”杜懷民喝了一杯,“車禍現場派苟石慧去巧遇,排擠當地警方辦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如果苟石慧落入警方手中,很難不招供些東西出來。”
“我跟周濱打聲招呼,讓他多注意事態的發展。”侯健獻殷勤。
杜懷民輕輕搖頭,“我擔心這樣做於事無補,甚至會暴露你。找其它人去做吧。孫一平沒找到,又來了個段軾,真是夠麻煩的了。”
“孫一平一個商人,值得興師動眾嗎?”
杜懷民白了侯健一眼,“上麵讓做啥就做啥,不要有自己得想法。來,為毛誌彬乾一杯,祝他平安落地。”
侯健舉了舉杯,“一落地,就有日本藝妓迎接,毛誌彬的好日子來了。”
杜懷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侯健,小聲說道:“可能也有日本浪人!”
侯健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心中不禁為毛誌彬的安全擔憂了起來,也為自己將來的命運擔憂。
江寧市政法委書記周濱被帶走的時候,正在小三的床上揮灑自如。作為從陶城市調來的乾部,他一直把家屬留在了陶城。一是因為伍盈盈的工作關係不好處理,更多是為了自己行動方便。所以他在外麵表現的像一個清廉奉公的好乾部形象,人後也是齷齪不堪,臟事不斷。伍盈盈更是厲害角色,很快便把他在外麵包養小三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在一次把周濱捉奸在床後,她逼著周濱簽下了喪失人權的條約。從此,周濱真正成為了伍家的一條狗,伍家的餐桌上,再也沒有了他的位置。
“你們是誰?”周濱慌亂中抓起床單裹住自己的身體,忘記了小三也是一絲不掛。
“省紀委專案組的,你跟我們走一趟。”辦案人員冷冰冰下了命令,在取證完成後,命令道,“你穿上衣服,現在就跟我們走。”
周濱在下午剛接到了侯健的指示,讓他加倍關注專案組與江寧警方的動向,當天晚上便被抓了個正著。由於專案組嚴格控製了消息,周濱被抓的知情人不多。對於侯健來說,周濱的電話能打通,就是沒有人接。他不清楚:周濱是象段軾一樣失蹤了,還是遭遇不測。心中不免忐忑起來。在和杜懷民商量過後,決定到江寧視察工作,主要目的是打探消息。
“彬哥,侯健要來江寧視察工作。”現在王一林也像田大彪一般,上麵的風吹草動都會向風彬他們報告。自從由波在市長廖敏的陪同下,聲勢浩大的視察了嬌蓮大酒店,並與風彬、蕭二雄等人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後,王、田二人便覺得自己寶押對了。嬌蓮大酒店的幾位尊神,是值得他們緊緊抱住的大樹。
“好,我們等著他們來。”風彬笑著掛了電話。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風彬賣了個關子。
“說!”賀岩與蘭姐幾乎異口同聲說道,蕭二雄則坐在一邊,笑眯眯的叼著一支香煙,沒有點上。自從被蔡一品嚴重警告吸煙的危害後,他便把吸煙改成了叼著煙解悶。
“我想把範福增抓來。當然不是以官方名義,而是以江湖名義,把他抓來。”
賀岩微笑,“你真是虱子多了不癢,現在手頭的這些人,還沒審問利索呢。”
“我讚成我哥的想法,現在手頭上的這些人,都算是小嘍囉,抓住範福增,釣一條大魚。”蕭二雄說道,“分析一遭,動槍的人,範成澤的嫌疑最大。”
“需要我乾什麼?”
“給我一輛車,兩把槍。”風彬說道,“讓弟兄們準備起來,我們做個套,範成澤會自己跳進來。”
“你們太壞了。”蘭姐說道,“釣魚,還要讓魚兒自帶餌料。”
眾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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