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撥通了包有漢的電話,忽然間起心動念,想跟他開個玩笑,於是捏著嗓子,學著門頭房失足女的聲音,甜膩膩的喊道:“大爺,進來玩啊。”
包有漢在電話那端嚇了一大跳,再三確認是何山的電話後,說道:“山哥,彆開玩笑。您有什麼吩咐?”
包有漢最近過地很累,他新找了一個情婦小三,在沒上床以前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小家碧玉,自打跟他上過床後,變成了凶猛彪悍的母老虎,索求無度,搞得包有漢身心俱疲,每日灰頭土臉,打不起精神。更有甚者,他們倆的話題最後總能聊到離婚上,他的新情婦逼著他離婚,把自己扶正,讓他痛苦不堪。
“老包,我這兒有點小事,想請你幫下忙。”何山試探著,沒說什麼事情。
包有漢有心與小情婦離開一段時間,過自己清淨的日子。更是因為囊中羞澀,出來賺點外快,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小情婦開始還要跟著過來,一聽說是來江寧,頭搖地象撥浪鼓一般,借口逛街,賊一般逃走了。
江寧的各位應該會認識這個女人,她名字叫做:烏小美。包有漢跟她也是老相識,兩人在邰青龍的辦公室見過。
包有漢沒有多問,掛了電話,當天便趕到了江寧來。晚上,在熱烈的接風宴上,何山、曹彬、包有漢便商定好了明天行動計劃。
第二天一早,包有漢與曹彬便信心滿滿地去了宋世強的宏圖ktv大樓。宋世強早有準備,在他們倆敲門進來後,竟然好整以暇的開了個玩笑,“兩位爺,進來玩啊。”
這話從一個呲著齙牙的糙漢子嘴裡說出來,包有漢與曹彬二人忍不住的一陣反胃。
“宋總,我是金陵大學教授包有漢,這是我的名片。”包有漢滿臉堆笑,雙手捧上了自己印製精美的名片。自打三年前印製了這盒名片,今天才發出去第一張。宋世強微笑著,接過名片瞄了一眼,示意兩人坐下。
宋大汶進來侍弄茶水。
宋世強招呼了一聲,山雞從外麵進來,坐在了宋世強的旁邊。雙方三對二,氣勢上首先不吃虧。山雞眼尖,看了一眼桌上的名片,掏出手機悄悄發了一條短信。
風彬剛進辦公室,便收到了山雞的消息。“包有漢,包有漢。”他嘴裡嘟噥著,隱約記得在哪裡聽說過這個人,但一時又不確定。
“包有漢,聽起來像一個專治風寒濕熱的郎中,或者是專為女孩子保媒拉纖的媒婆,或者是舊時青樓的龜奴王八。”蘭姐笑著說道,“這名字起的太隨意了。”
“哥,我記得孫一平的供述裡麵,好像提過這麼一號人。”蕭二雄提醒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風彬完全記了起來,“對,就是他在陶城煤礦一號廢棄坑道裡麵放的炸藥!金陵大學的副教授。”
“是個殺人犯?”蘭姐驚愕地問道。
風彬點頭,迅速給山雞回了一條短信。
宋世強的辦公室,山雞收到短信後,把短信亮給宋世強看了一眼,宋世強笑了笑,“真是個漂亮妞。”
包有漢與曹彬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心裡罵了一句粗話。
“包教授,曹總,我知道二位的來意,無非是為了柴山三虎,他們仨在我這邊過的很好。為了減少他們上廁所的麻煩,我沒給他們吃喝,現在估計頭腦十分清醒。不像我們這些人,吃點飯就昏昏欲睡。”宋世強麵帶微笑,觀察著兩人的反應。
“你們這叫侵犯人權,虐待和私自扣押,是嚴重的犯法行為。”包有漢咬文嚼字的裝腔作勢。
“法律是保護好人的,如果用來保護柴山三虎這樣的壞人,去他媽的!”宋世強呲了呲齙牙,“包教授,我是個粗人,您有什麼章程直接亮出來就行,您說的侵犯人權什麼的玩意,原諒我不懂啊。曹總是了解我的,粗魯之人,喜歡直來直去。”
“我要先看看我們的人情況如何,然後再談。”包有漢擺出了一副談判的樣子。
“包教授,你這次過來是什麼身份?”宋世強撇了撇嘴,“如果你沒有恰當的身份,那麼請你出去,我們隻跟曹總交流。”
“你,我受何山何總委派,來跟你談柴山三虎被你扣押一事的。”包有漢情緒激動,做教授時間長了,虛榮心大起來,容不得半點被鄙視。
曹彬雙手抱膀,一言不發。
“我沒工夫跟你掰扯這些無用的。如果你是何山派來的。請拿出委托書。”宋世強冷冷說道,“你不是耀世安保的員工,談這件事情,咱們不對等。至於說什麼人權、法律,我也不用你來給我上課,你知道的未必有我多。”
包有漢壓了壓心中的怒火,“那我給何總打電話,讓他給你解釋總可以吧。”
宋世強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總,”曹彬笑了笑,“的確是何總委派的,當時我在場親眼所見,這錯不了。”
“何山也是個縮頭烏龜!”宋世強罵了一句,“包教授,拿出你的章程吧。”
“我要先見一見柴山三虎。”包有漢堅持先探視三人,根據傷情做文章,討價還價。
宋世強拉下臉來,“包有漢,你聽清楚了。三個人是在我的辦公室被抓住的。他們是來綁架我的。我是受害者,他們是犯罪嫌疑人。你進來以後,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怎麼,你們的人有人權,我就沒人權了?如果你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現在就滾。”
包有漢臉紅到脖子,上一次被罵,還是在丈母娘的壽宴上。
“宋總,這事我們做的不對。向您道歉。”曹彬說著,給宋世強使了個眼色。
“曹總場麵人,大汶,帶著曹總下去看看柴山三虎。”宋世強吩咐道。宋大汶站起來,帶著曹彬出去了。
“包有漢,提起法律來。我覺得,你貴為教授,高級知識分子,也未必真正做到了知法守法。”宋世強端起了大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
“切!”包有漢不屑地從鼻孔裡麵哼了一聲,心虛地沒有敢接茬繼續討論。
“包教授,聽說你對爆炸很有研究,特彆是遙控式定向爆炸,更是你的強項。”宋世強眼光越過搪瓷缸子的邊沿,靜靜觀察著包有漢的反應。
包有漢警覺地盯著宋世強,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隻是好奇,問問!”宋世強微笑著放下了搪瓷缸子,“包教授,你來我這邊解決柴山三虎地事情,到現在也沒有給我一個解決問題的章程和辦法,我懷疑,包教授是來耍我玩的。你們知識分子手段多,玩的花樣豐富。要不怎麼說白天教授,晚上叫獸呢。”
“滿嘴胡說八道。要不是今天替何總辦事,我才懶得理你呢。”包有漢椅子往後挪了半寸,以示厭惡。
“嗬嗬,你們這些職業知識分子,當然看不上我這種大老粗。咱們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個壺裡麵。”宋世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包有漢摸不透宋世強的心思,不敢貿然開口,隻是疑惑的看著宋世強,翻了翻白眼。
“是因為,”宋世強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做出一副說悄悄話的架勢,“因為你的家夥事太短!”
山雞一直坐在邊上靜靜喝茶,聞聽此言,一下把茶水噴了出來。
“粗魯!”包有漢又往後退了半寸,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宋世強,而是爬滿蒼蠅的屎。
“哈哈哈,”宋世強心情大好,“說吧,包教授,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事?”
“我把人帶走!”包有漢說道。
宋世強愣了一下,“你直接帶走,沒有彆的了?”
包有漢點頭答應。粗魯爽直的宋世強,忽然有種秀才遇到兵匪的無力感,“包教授,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你憑什麼把人帶走?我要是不讓你帶呢?”
“你不敢。私自拘押是違反法律的,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包有漢語氣堅定。
“那你的人來我家裡怎麼說?”
“你可以選擇報警,再說,他們並沒有傷到你,並沒有造成損失。”包有漢吃定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