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平近來總是特彆煩躁,褚靜刻意的疏遠他,對於陪他睡覺更是興趣缺缺,他自己也提不起精神。至於烏小美,在他眼中檔次太低,用歪瓜裂棗來形容並不為過。烏小美自從邰青龍死了後,便成了法空身邊的紅人,法空一邊念著阿彌陀佛,一邊摟著烏小美行樂,在江寧大酒店過的怡然自得,快活似神仙。可是在烏小美眼中,法空更是一劣質棒槌,比邰青龍與張強差了很遠。她曾經去找張強,想著破鏡重圓,被張強一個巴掌甩了出來,“婊子,賤貨”的叫罵聲,讓張強的病友們,都知道眼前的女孩不是正經人物,指指戳戳中包含了些許不懷好意。
烏小美紅腫著半邊臉回到了法空和尚的身邊,法空大和尚心疼不已,忘記了念佛,把她抱在懷中,心肝兒肉的說著肉麻的話。烏小美演技不錯,一番表演下來成了張強欲行非禮,被她言辭拒絕,張強惱羞成怒,扇了她一個耳光,“我知道,你有了新姘頭,什麼烏龜王八蛋?也不過是光頭軟蛋而已。”
法空最恨彆人罵他光頭軟蛋,認為那是對他人格的巨大侮辱,嚴重觸碰了他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法空怒氣衝衝站起來,“我要讓那龜孫子跪下喊爺爺!”
烏小美心中一樂,臉上裝出焦急表情,製止法空道:“不能去,他很強的!”
一句話就像火柴點燃了法空心中的憤怒的爆竹,砰的一聲爆炸開來。隻見法空立著眼,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究竟要看看,到底誰強!”
法空怒衝衝的走出去,烏小美急忙跟上。兩人到了醫院裡麵,“寶貝,你去給張強辦理出院。錢算我的。”他吩咐完畢,大踏步走進了張強的病房。“張強,你跟我走。我已經給你辦理出院了。”法空皮笑肉不笑,在病友們驚詫的注視下,捏著張強的脖子,把他拽了出去。
張強早就該出院了,現在死皮賴臉地待在醫院裡麵,主要原因是覺得自己沒有臉回江寧學院,學校裡麵對他的事情還沒有定論。“大哥,你放手,這是去哪裡?”張強幾乎腳不著地,被法空架起來,出了醫院。當他看到烏小美後便明白了一切,“婊子,又是你?”
烏小美笑了笑,朝著法空勾了勾手。法空撇嘴一笑,反手給了張強一個耳光,“嘴放乾淨點,逞一時口舌之快,不會有好結果。”
“發開我!”張強掙紮著,“救….”,救命的名字還沒喊出來,他的嘴已經被捏起來,張不開嘴,發不出聲。法空向著張強的脖頸砍了一手刀,張強便軟趴趴的昏迷過去。反恐像架著親人一樣,把張強弄進了車裡麵,揚長而去。
張強醒來時,已經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房間看起來象是地下室的簡易板房,一盞白慘慘的燈照著法空的光頭閃著亮光,因為穿著俗家衣服,法空看上去更加陰狠毒辣。
“小子,不是很強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的強!”法空從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因為從烏小美的嘴裡評價張強很強,更是拂逆了法空敏感的自尊心。他揮舞著腰帶,劈頭蓋臉地抽下來,鞭子還沒有落下時,張強便先開始鬼哭狼嚎地叫喚起來。
“饒…命….啊!”
張強的慘嚎聲響徹江寧大酒店地下停車場,這完全超出了法空的預料。在車來車往的停車場中傳來救命聲,不管從那個角度,都駭人聽聞。
“法哥,先停下,我找東西塞住他的嘴。”烏小美說著跑出去,不一會拿著一條女士內褲進來。法空接過內褲抖了抖,一臉邪魅的笑容。“小子,便宜你了。”
說著,趁著張強不備,一把捏住他兩腮,把那條內褲塞進了他的嘴裡邊,張強掙紮不開,情急之下,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法空獰笑著舉起了腰帶。
“住手!”外麵一聲斷喝,給了張強生的希望。孫一平鐵青著臉從外麵進來。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張強,並沒有問法空緣由,說道:“放開他!”
法空不敢違拗孫一平的命令,即使圓福寺方丈法明大和尚見了孫一平也不敢反對。法空一臉媚笑著,先撕出塞嘴的內褲,然後費勁把綁縛去掉。
“張教授,你到我辦公室!”孫一平說著走了出去,自始至終沒有多看法空一眼,跟他說一句話。法空直覺自己收到了輕慢,心中怒氣衝衝的豎了個中指。張強恭順地站起身,跟著孫一平到了十八樓的辦公室。
褚靜泡了一杯茶給張強後,便沒了蹤影。
“張教授,你跟法空有什麼誤會嗎?”孫一平皮笑肉不笑的發問。
張強撓了撓頭,說道:“在醫院裡麵,烏小美被我扇了一耳光,法空替他出氣。”
孫一平用異樣的眼睛看著張強,“張教授,你平時在青龍幫,那是智多星和諸葛亮一般的存在,現在怎麼會落到了這般天地?”
張強歎了一聲,組織了一下詞彙,說道:“我跟青龍幫,實話實說是互相成全。青龍幫根據我的謀劃發展迅速,我借著青龍幫的勢,在江寧學院也混的風生水起。隻是後來大太保何山摻和進來,不知道給邰青龍灌了什麼迷魂湯,我跟邰青龍兄弟反目,青龍幫垮了,邰老大也死了。我在學校也走下坡路,那天在學校後麵的山上散步,遇到了襲擊。這放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發生的。”
張強把他與青龍幫的關係描述的貌似客觀,沒有為自己爭功抹粉,也沒有貶低青龍幫任何人。他這一番話甚是符合孫一平心意,單方麵起了拉攏的意思。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青龍幫從三五個保安發展成江寧地下首屈一指的力量,張教授貢獻很大。”孫一平故意頓了一下,仔細審視著張強的表情變化。
“孫總,您還是稱呼我小張吧。在您麵前我不敢以教授自居。”張強言語謙恭,表情管理到位,一番話讓孫一平大呼受用。
“好,”他滿意的點點頭,“我有個想法,我的實力小張你也清楚,在江寧官場,我說話也有一定的影響力。省教委和江寧市教育局,我也能說上話,所以你跟著我乾,咱倆合作。我保你繼續安穩的教書,你幫我提高江寧大酒店的管理水平,特彆是幫我組建一支隊伍,象青龍幫那樣的隊伍。如何?”
張強雙眼放光,重新找棵大樹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難掩激動的情緒,他甚至有跪下給孫一平磕一個響頭的衝動。“孫總高看我,士為知己者死,我願為孫總鞍前馬後效勞,為孫總馬首是瞻。”
孫一平點點頭,“你說陶城大太保何山要在江寧發展?邰老板死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張強咧嘴笑了笑,說道:“孫總,請您恕我直言,我對何山與您之間的君子之約略有耳聞,但是,僅靠約定,無法阻止何山進軍江寧。邰青龍雖然沒有了,江寧地下世界,不缺少黃青龍、李青龍等,齊世寶靠著大江航運公司,野心也不小。何山來江寧,隻能用加盟的方式,與本地勢力合作,否則,他並沒有機會也很難立足。”
孫一平靜靜聽著張強的分析,偶爾給他一個鼓勵的暗示,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坦白講,何山在陶城的事業發展不順,剛想進入江寧,他便折了一人——五太保出車禍死了。這對他打擊很大,也造成了負麵影響,他找過齊世寶談合作,齊世寶壓根沒把他看在眼中。這對孫總來講,是一個機會,可以殺價的好機會。我們攔不住何山,並不是說實力不行,而是何山可以找一個代理人,一樣發展的很好。如果我們運作得當,完全可以收攏他的勢力,而把何山一腳踢開。”
張強講到興奮處,直接用了“我們”一詞,快速把自己帶入到了情景之中。
“跟齊世寶抗衡,我還沒那麼大野心。我就看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現在生意難做,三天兩頭的冒出些競爭者,弄的人焦頭爛額,顧此失彼。”孫一平沒有點名醉月樓,話裡話外全是醉月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