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遇到麻煩了?”
扈呈祥點點頭,“張定邦不聽話,河東省我們已經無法掌控了,陶城煤礦被收回去了。”
胡一筒對錢沒有概念,他在乎的是扈呈祥的心情。
“我去把張定邦做了?”胡一筒是個狠人,內心翻滾著殺人的衝動。
扈呈祥苦笑,“首都,天子腳下,殺人動靜太大。”
胡一筒笑了笑,“我們不殺人,找幾個小混混,是不是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再跟首都公安趙天林打個招呼,事情不就好玩多了?”
胡一筒一個大師級高手,也開始用上了特戰招數。不管什麼招數,能讓敵人難受就是好招。
扈呈祥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暫時忘記了憤怒,“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你嘴裡說出來,以前你不是很不屑於這種做法嗎?”
胡一筒破天荒笑了笑,“此一時,彼一時。從你在金陵的遭遇風彬後,我也認為,特種作戰比直來直去的硬碰硬,更有效。”
“能從你這老家夥嘴裡承認特種作戰的威力,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不錯,讓龍天罡改天教你幾招。”
胡一筒撇了撇嘴,沒有表態。龍天罡?他是看不起的,無論軍中把他說的有多傳奇,還不是被風彬捉弄的灰頭土臉,狼狽萬分?
“如果你決定放張定邦一馬,我就出首都兩天。天龍山的禿子們最近不安分,需要去安撫一下。”胡一筒的臉上漾出冷酷的笑容,天龍寺修行的那些和尚,仿佛隻是他手中沒有感情的工具。
“要不要找人幫你?那些老家夥們已經修行的夠長了,該出來曬曬太陽了。”扈呈祥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河東省隻是一個開始,陶城煤礦也是開始,這勢頭不遏製住,大小麻煩定會接踵而至。”
“我們在河東省布局了一輩子,一直認為是最穩當的老窩,現在被端了。”胡一筒並不在意他的話會不會刺激到扈呈祥,“如果再不采取行動,我們會一敗塗地。”
扈呈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老家夥,不用那麼悲觀。我們的骨頭不缺鈣,我們的翅膀也沒有掉羽毛,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我最擔心的事情,是虎牙的風彬竟然還活著,不是都說他已經死掉了嗎,那一環出了問題?”
“你去問一下扈通,他跟風彬在南境跟虎牙交手。他被燒成那個樣子,你能相信他風彬殺死了?還有,你再問一下龍天罡,他說的風彬死了,有沒有撒謊?”
麵對胡一筒的一連串反問,扈呈祥尷尬的笑了笑,他在金陵遭遇到了風彬,足以證明他們跟扈呈祥撒謊了。現在他不相信任何人,總認為他們是在撒謊騙他。
“老鬼,”胡一筒長歎一口氣,“我知道自己老了,功力猥瑣了。但是,我的心情沒變,識人斷事的本領沒變。令我傷心的是,你現在隻相信他們說的謊話,也願意聽他們說的謊話。河東老窩的失手,不就是他們層層說謊造成的誤判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扈呈祥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出去做些準備。我不想災難來臨時,咱們都成了覆巢之卵。”
“你去哪裡?去做什麼?”扈呈祥急切的問道。
胡一筒輕輕搖了搖頭,在扈呈祥的注視之下,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東北樺樹溝老鴰嶺,一個小巧樸素的山神廟,在主持的方丈裡麵,一個眼神陰騭,臉上因被火燒,疤痕累累,麵目猙獰的瘦高個男人,正坐在蒲團上,恭敬地聽著對麵一位年齡在七十歲左右的老道士絮絮叨叨的講法。老道士保養得體,麵色紅潤,烏黑的頭發挽成一個朝天發髻。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下山?”瘦高個男人開口問道,此人正是扈通,年齡當在三十四五歲,作為扈呈祥的親侄子,他身手不錯。在老道安在玄的調教下,年紀輕輕就成了泰鬥級高手,可以說是練武的奇才。如果不是在南疆在與虎牙的戰鬥中被火燒成重傷,他的功夫還能精進一步。
“不要著急。”安在玄語調舒緩,“給你定的麵具最近就能到,你這樣出去,太顯眼。”安在玄換了措辭,沒有說會嚇著彆人,“為師不舍得你這麼快就下山,你身上的傷勢,如果再調養兩年,才能不會阻滯你的進階。”
扈通無奈地點點頭,“伯父這邊遇到了些麻煩,他要我儘快下山幫他。”
提到扈呈祥,安在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笑容,“嗬嗬,他手底下人才輩出,一個胡一筒,橫掃半個華夏不成問題。能讓他心境不安的,恐怕也隻有虎牙了。徒兒,以後遇到虎牙的人,你避著點。”
“師父,我現在的功夫水平,跟虎牙的人單挑,他們絕對沒有勝算。”雖然受過重傷,喪失了些元氣,扈通對自己的功夫依然信心十足。
“不能大意!”安在玄告誡道,“社會進步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況且他們是拿槍的虎狼之士。況且,老鬼不顧你還在恢複期,便急匆匆地招回去,說明他遇到了大麻煩。”
“嗯,”扈通猙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聽扈彪說,河東省已經丟了,陶城煤礦也被人家收了回去。這不是好兆頭。扈彪說,伯父在金陵吃了虧,回莊園後生了一場大病。”
安在玄意味深長地看了扈通一眼,說道:“是啊,手下一個個被抓,被起訴,被判刑,被弄死。老鬼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安在玄轉換了話題,“有消息說,虎牙的風彬又回來了。老鬼在金陵跟他有過遭遇,當著他的麵,風彬把麥洪斌抓走了,老鬼氣的當場竄稀。”
扈通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我不敢確定他是否死在南疆。後來伯父追問的急,我就說他死了。”
安在玄默默點頭,“老鬼平生最恨彆人跟他說謊,儘管他一直用謊話欺騙作為統治手段。這次他急匆匆招你回去,未必是好事。為師建議你不要著急下山,隻要在老鴰嶺,他就不能把你怎樣,先養好身體再說。”
扈通轉了轉眼珠,實在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我聽師父的!”
安在玄微笑著答應下來,“你安心待在這兒,老鬼那邊我去應付。”
安在玄以充分的理由拒絕了扈呈祥要扈通下山的要求,讓老鬼心中火氣衝天但又找不到發泄點。作為手中最大的殺器,他需要借重安在玄的實力,卻無法象對待胡一筒一般,隨心所欲地掌控。安在玄就像一隻逃離他手掌心的猴子,自由隨性,不受約束。
還一個像安在玄一樣的更不好把控的高人——呂山河。他們倆與胡一筒被人稱為扈家三虎。隨著時光的推移,兩虎歸山,隻剩下一胡一筒為他苦苦支撐。
一種無力感從他心底蔓延上來,讓他倍感恐懼,形勢已經慢慢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伸出手,手掌是以前那般大,甚至比以前更肥厚,白嫩。他又攥了下拳,仍然力道十足。
“你們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轉身回到內室裡麵去了,他要打電話,要遙控,指揮著他手下的兵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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