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師,請跟我們進去。專家在裡麵等著給你會診。無論是有病還是沒病,他們都會秉持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給你會診,並出具合法證明。”蕭二雄微笑著說道,“希望這次能還你公道,金老師,你好好表現。”
幸福來的太突然,金老師有下跪的衝動。
九位專家在會診室中,從各個方麵對金老師做了詳細的診斷,為保險起見,甚至血液、測謊儀等儀器都用上了,兩個多小時後,診斷結果出來,專家們鄭重在診斷書上簽字。
專家組組長鄭重宣布:經專家組九位專家聯合會診,一致認為金玉文精神正常,無有任何精神疾病。
金誌文坐在椅子上,聽到鑒定結果,雙手抱頭,低聲抽泣。
結論出來後,功夫不大,兩位法官模樣的人走上前,“金玉文,這是你的司法鑒定書,請簽字。你可以根據這個司法鑒定的結果,申請國家賠償。”
金玉文雙手哆嗦著簽了字,懷抱著司法鑒定結果,又一次情緒失控。
賀岩這次下了大力氣,短時間內便召集了九位鑒定專家,還通過來福生,讓法院也提前介入。所以金玉文的事情才能處理的如此順利。
“金老師,不要隻顧著哭了。先回家看看吧。家人都在盼著你回去呢。”葉光遠提醒道,“為了安全起見,你坐我們的車回去。”
金玉文止住哭泣,連聲道謝。
“金老師,我們希望你在三天內到江寧市公安局報到,一個案子,需要你的專業幫助。”把金玉文送回金陵大學後,蕭二雄又鄭重的提醒金誌文,“到江寧找田大彪局長。”
“我記下了,我一定過去。”金玉文笑著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田大彪剛到辦公室,便接待了一個身材高挑,臉型瘦削,背微駝的中年人。
“你是誰?”田大彪驚訝地問道。
“田局長,我叫金玉文,是蕭二雄蕭先生讓我來找您報到。”
田大彪吃了一驚,“金老師,您三日內來就可以,怎麼不在家多陪陪家人?”
金玉文笑了笑,“蕭先生吩咐說有個案子需要我地專業幫助,那個案子跟我有些關係,我覺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耽擱。”
田大彪應了一聲,說道:“那你先在會客室等一下,可能需要三十分鐘左右,我準備一下。”
金誌文答應著,安靜的在會議室等著。幾年的精神病院生活,對他的行為多少有些影響。等了不到十分鐘,田大彪走進來說道:“金老師,您跟我來。你的老同事穀玉老師也過來,你們先敘敘舊。”
說話間,穀玉從外麵進來。老友相見,道不儘的思念。從穀玉的口中,金玉文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年的沉船把他變成了精神病,也是那艘沉船,又把他從精神病變成了正常人。
對普通人來講,無法左右什麼,隻能用世事無常來糊弄自己!
“穀老師,您說的風先生和蕭先生都是什麼人?”金誌文好奇的問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穀玉笑著說道,“他們倆的身份複雜,你可以認為他們是企業老總。但實際上不是,你彆亂打聽,就把他當成公安局的領導對待就行。”
金玉文謹慎地四下望了望,點了點頭。
風彬從特戰隊江寧基地趕過來,路上花費了一些時間。薑小白與葉光遠跟著他一同進來。“金老師,這位領導就是風先生,你能從精神病院出來,全靠他一手籌劃。你先談正事,等你談完了,我在嬌蓮大酒店請你吃飯。”
穀玉微笑著跟大家打招呼,然後離開,留給金玉文一個神秘地背影。
“風領導,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金老師不要客氣,也彆緊張。”風彬笑著說道,“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金老師,你發現的沉船在什麼地方?”
“在蛇磯山東北角,大江從西北過來,碰上蛇磯山後,稍微向北折返了一個角度。因此在蛇磯山的東麵,形成了一片靜水區。江寧府誌記載,這是大江下遊一大危險處,多有船在此翻覆。憑借這個線索,我五年前在那片靜水去找到了一艘沉船,初步打撈的結果斷定,應該是明代運瓷器出海的商船,瓷器斷代為明永樂年間,我從江寧府誌中也找到具體時間,1407年春,有運送瓷器的商船紅盛魁號在此翻覆。所以我根據出水瓷器和史誌記載,寫了報告,請求上級撥款打撈發掘。”
金誌文停頓了一下,等著薑小白記錄完成,然後放緩了語速繼續說道:“我的報告先到了當時河東省文物局的專家羊菖蒲手上,他又提交到了國家層麵,由文物局的領導決定。足足等了三個月,羊菖蒲和石元泰找到了我,厲聲指責我用贗品欺騙國家,欺騙上級。我跟他們據理力爭,隨著報告上交的樣品瓷碗被掉了包,換成了一個贗品。他們以此指責我,駁回了我的報告。我不服,反應到了國家文物局,國家文物局袒護兩人,駁回了我的舉報。”
金玉文歎口氣。
“再後來,來了兩個警察,要求我配合文物走私案調查。”金玉文眼含淚水,“真是噩夢啊,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他們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他們為什麼把你送進精神病院?”風彬問道。
“發現沉船後,電視台做過報道。後來我才清楚,風領導,能給我支煙嗎?”
風彬抽了一支煙給他,自己也點了一根。
“我是瘋子,那麼我說的話都是瘋話,沒有任何法律效力。我發現沉船一事,也就成為無稽之談了。我想不明白,羊菖蒲和石元泰等人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風彬笑了笑,支撐他的推論的證據鏈已經閉合。
“金老師,你發現沉船的時候,圓福寺是什麼規模?”
金玉文想了想,“那時候大雄寶殿剛落成,一些裝修工作還沒做完。老方丈法鼓和尚還住在一間茅寮裡麵。給我們燒水,他做的齋飯一般,鹽都不舍得放。對了,圓福寺下麵崖壁又一個隱蔽的山洞,不算很深。我們幾個曾經爬進去過。”
風彬愣了一下,“那時候方丈不是法明?”
金玉文兩眼茫然,“法明?不認識,那時候隻有兩個和尚,一個是法鼓,一個是雲遊掛單的和尚叫了塵。不知道現在他們怎麼樣了。”
風彬想了想,繼續問道,“金老師,我想請你去當年的現場看看,你還記得那地方嗎?”
“離洞口往東五十六米,偏北十度,就是沉船。我記得非常清楚。現在就可以去探查,證明我不是瘋子,沒有胡說八道。”金玉文的情緒激動,大聲說道
風彬笑了笑表示理解。
江寧市公安局調撥的勘查船逆流而上,很快便到了金玉文指定的地方。他借助岸邊的景物,左右比劃了一下,潛水員根據他指定的位置下水。
在水下足足待了有三十分鐘,潛水員上來,“報告,發現沉船,在二十六米的深度,有泥沙掩埋,發現盜竊痕跡,前艙室已經被破壞,裡麵的文物大都被搬空。”
風彬沉重的點點頭。金玉文則失望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連聲歎氣,“唉!還是被盜了。裡麵的每件文物,都是價值連城,對於研究當時的經濟活動和社會麵貌有極大的曆史價值呢。可惜,可惜了,該死的盜賊。”
“金老師,你看看,前麵的山洞,是不是你曾經爬過的山洞?”順著風彬的手指方向,金玉文分辨了很久,“位置對,但是那個山洞比較隱蔽,也沒有台階和鐵門。”
金玉文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那個山洞被人打穿了?是不是天龍寺的和尚?”
風彬沒有回答,指揮著把船停靠在山洞門口。既是洞門也是碼頭,一行人下船,鑽進洞裡,“金老師,你再幫我們確認一些東西。”
從山洞出來後,風彬帶著眾人進了大雄寶殿下麵的密室,現在已經裝上了電燈,裡麵潮濕悶熱。路過一排鐵籠子時,金玉文好奇的打量了幾眼,心中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金老師,幫我們看看這些瓷器,是不是沉船裡麵的?”
金玉文小心的托起一個瓷碗,仔細研究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放下,生怕有一點磕碰。他嘴唇哆嗦著,說道,“是…絕對是…錯不了。紋飾落款和器型,跟我打撈出水的那隻瓷碗一模一樣。”說了半天,才疑惑的問道,“他們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