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青山從裡屋出來,手裡拖著一個錦盒,打開錦盒,赫然盛放著兩隻明代瓷碗。風彬伸手便想把玩,被羊青山冷冷把手扒拉開,他臉上堆笑,托著其中一隻,開始炫耀,對象是魅影。“這隻碗有老主顧出三百五十萬,我沒有出手。明代的真東西,稀缺的緊。”
魅影冷笑一聲,“這樣的貨色,我有三十木箱子,從大江的沉船下麵打撈上來的。一隻三百萬,羊老板有這個財力嗎?”
“你在開玩笑!”羊青山變色說道。
“跟你開玩笑,我沒心情。”魅影不屑地說道,“你的東西是李大虎順出來的,而我的東西,是從大江裡麵打撈上來的。”
羊青山認為兩人是李大虎的雇主,識破了李大虎的套路,連帶著找他算賬,頓時驚慌失措,話都說不利落。
“羊青山,你倒涉嫌倒賣文物,現在被捕了。”
甲樹竟然親自帶人,給羊青山銬上了手銬,大笑著說道,“讓我也體驗一下賀岩的快樂,哈哈哈。”
風彬與魅影從雅玩齋出來。風彬樂嗬嗬的說道:“多虧梅姐,否則今天隻能動硬家夥了。”
“嘿嘿,我施展魅力攻勢,沒有人能抵擋的住。也就隻有你這個山炮,不解風情。”魅影緊緊挽著風彬的胳膊,笑得很開心。
“啊!”風彬故作吃驚,“那哥今天就投降一次給你看。”
魅影咯咯姣笑,臉上飛起了紅霞,“那還等什麼晚上,現在就讓你繳槍!”
風彬嘿嘿笑著,兩人默契十足地拐了彎,返回酒店去了。
兩人在金陵大酒店纏綿了一晚,第二天坐船順大江而下,目標是大江北岸的泊頭鎮,自從鎖定了混江泥鰍後,漕河幫成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如果邱誌知道自己被盯上,最好的選擇是跑路。現在,他的路已經被堵死了,虎牙特戰隊已經在可能的地方設下埋伏,漕河幫的滅頂之災,已經在頭頂高懸。
泊頭鎮一個偏僻的小飯店,風彬與薑小白和山雞約好的碰麵地點。老板是一個健談的六十多歲的老人,曾經參加過南疆的自衛反擊戰,從水利局退休後,在大江邊開了這家小飯店。生意馬馬馬虎虎。
“嗨,小本生意,夠我們老兩口嚼裹的,不求大富大貴,隻要彆閒出病來就行。”老板童愛國一嘴的北方口音,當彆人說他發大財的時候,通常用這種蠻不在乎的語氣來應付。
他引以為傲的不是自己的拿手菜,而是在泊頭鎮的大小商店飯館中,他是唯一一個漕河幫不敢惹的存在,不用交保護費。
“老家夥是個愣頭青,遇見事情真敢玩命。”老板娘並不忌諱老伴的莽撞,“漕河幫的小子來收保護費,他差點用鐵鍁把人家拍死。然後抱著煤氣罐到了漕河幫的老巢——漕河航運公司裡麵,把煤氣罐點上,自己抱著衝進了他們的辦公室,把左大元和邱誌兩個孫子嚇的拉了褲子,跪地求饒。”老板娘話有些誇張,此時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提起漕河幫,一臉不屑,“那幫欺軟怕硬的孫子,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老爺子,你不怕他們報複你們?”山雞好奇的問道,很多人就是因為害怕未知的報複,自縛手腳,受人欺負。
“他們也報複了。最凶險的一次是把老童抓到了他們的船上,帶到了大江裡麵。說要給點顏色看看。”老板娘賣了個關子,“你們猜怎麼著?老童一下子拉開拉鏈,身上綁的炸彈又把那些王八羔子嚇破了膽,都跳了江。混江泥鰍邱誌一個勁的賠禮道歉,乖乖把老童送了回來,還搭上了一箱好酒。”
老板娘說的熱鬨,風彬心中卻感到不是滋味。光天化日之下,堂堂華夏,為了平安活著隻能以命相搏,這是哪門子世道?
“前輩,你不是南方人吧,聽你口音是江北的呢。”風彬問道。
“我家在江北水城,順著大運河飄來的。”童愛國說道,“十年前來的。我乾爹乾娘他們想落葉歸根,我們就跟著來了。孩子們都在北方成家立業了。咱們那地方雖然自古出響馬,但為人仗義,從來不禍禍平頭百姓。南人不一樣,就像漕河幫這些王八蛋,隻有膽量欺負平頭百姓,見了當官的,哪怕是個小小的村長,也能把他們拿捏的死死的。”
“老爺子,一聽你就是有故事的人。”薑小白一邊說,一邊啃著一根酥炸白條魚。
“他沒什麼故事,一輩子太平淡,也不浪漫。”老板娘擔任了發言人的角色,繼續評價道,“就是人實在,仗義,守諾言。他戰友犧牲前把父母托付給了他,退役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兩位老人接到了北方照顧。最多的時候我們家裡六位老人,那叫一個熱鬨啊。”
“您也很偉大。”風彬恭維了老板娘一句,“沒有您幫忙,大哥想做也很難做成。”
老板娘得意的笑了,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童愛國做好了菜,提著一瓶酒加入進來,“我今天特地對漕河航運公司偵察了一番,邱誌回來了。左大元死後,邱誌是越來越邪門了。不知道攤上什麼倒黴事,有兩個和尚在他那邊進進出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玩意。”
“老爺子,您在部隊是什麼兵種?”山雞問道。
“偵察兵,我們一排偵察兵,都摸到了越軍346師的駐地,他們都沒有發現。”回想起硝煙彌漫的光輝歲月,老童不勝感慨唏噓。
“老爺子,在漕河幫出現的兩個和尚,是做法事的嗎?”風彬心中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