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合作!”一上車,胡一筒便提出了建議。此時魅影已經換到了副駕位置,風彬和胡一筒坐在後麵,以防萬一。
“為什麼?”風彬心中感到詫異,但是很快便想明白胡一筒的算盤,“我跟扈家有仇,扈彪殺死了扈呈祥,等於幫我報了仇,為什麼我去殺他?”
胡一筒搖了搖頭,“你的話無法說服自己。扈呈祥在對待虎牙的事情上,被人蒙騙和利用,據我所知,他沒有下令圍剿虎牙,也沒有安排人去做。所以,他不是你的主要敵人。反而扈彪、安在旭還有王自重,則是實實在在的操刀手,虎牙戰士們所中的子彈,都從他們的手中射出,他們是直接的凶手。這些事情,扈呈祥死前應該跟你說過。”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相信扈呈祥?”
“是否相信我的話,是你的選擇。我們現在有共同的目標。”胡一筒話說的很坦誠,“我清楚,單憑我的能力殺死安在旭或者扈彪幾乎沒有把握,但是咱們聯手,則成功的概率大增。”
“扈呈祥有很多忠誠僚屬,宋官虎現在春風得意,你完全可以借助他的手達成目的。”
胡一筒的回答讓風彬大吃一驚,他顯然低估了王自重的能力。胡一筒接著說“宋官虎明麵上是扈呈祥的鐵杆擁躉,實則是王自重的心腹。所以,他不能依仗。”
“就像你現在無法依仗地府雇傭兵一樣,對不對?”風彬直接點破了胡一筒的心事。
胡一筒哈哈一笑,神色坦然,恭維道,“虎王就是虎王,敏銳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無人能及,正如你所言,在為扈呈祥報仇這件事情上,地府雇傭兵無法依靠。一個三姓家奴,你不知道他說的話,做的決定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場,不知道他的行動裡麵,挖的坑會把誰埋了。”
風彬默然,單憑胡一筒這番話,他無法下定決心與其合作。
胡一筒還是隱瞞了一些實情。得知扈彪是殺害扈呈祥的凶手後,他便把扈姬花托付給了扈昆,一路跟蹤而來。景洪望江苑避暑戒備森嚴他沒有機會。等風彬大鬨望江苑後,他感覺機會來了,因此一路尾隨到了猛龍。在猛龍親眼所見安在旭與扈彪劫持人質逃出國境,他又尾隨而來。但是在半路上跟丟了,他便打定了主意,決定找地府尋求幫助。才有了路上截車一幕,隻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風彬。
這次巧遇,讓他產生了與風彬合作的想法。這念頭一產生,便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龍天罡不能幫你嗎?他現在是扈家的乘龍快婿。”風彬問道,“他有能力幫你。”
“彆提那個王八蛋。”提起龍天罡,胡一筒怒氣衝衝地開罵,似乎在他手中吃過大虧,“扈呈祥死了後,他見扈姬花什麼都沒得到,便象扔垃圾一般把扈姬花趕了出來。扈家沒有鎮宅石,大小鬼都冒了出來。龍天罡現了原型,成了一個家暴男,脾氣不順便找扈姬花撒氣。特彆是從南美洲铩羽而歸後,對扈姬花更下狠手,每次都往死裡打。把她當成了奴隸禁錮在一間小黑屋裡麵。堂堂大小姐,竟然成了泰山會那幫孫子的性奴……”
胡一筒一陣哽咽,臉上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繼續說道,“我殺回扈家莊園的第一件事,先把扈姬花救了出來。然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全閹了泰山會那幫孫子,那地方犯罪哪地方償,將來一群太監走在路上,也是一景。”
“以後拍影視劇,不少太監了。你對得起扈呈祥。”風彬揶揄了一句。
“當時情勢危急,沒承想龍天罡回來了。”胡一筒頗為後怕,“多虧了他喝地酩酊大醉,否則我真會被他留在扈家莊園。我們倆過了兩百多招,我吃了他一腳,趁勢翻牆逃走。他也沒有追來。如果他頭腦清醒,我轉世投胎去了。”
“一個頂尖泰鬥,按照時間推算,他早該步入傳奇境界了。奈何心魔太重,總是功虧一簣。如果強行突破,極大可能會走火入魔成為瘋子。”風彬咬牙說道,“龍天罡斷送了那麼多無辜龍鱗戰士的生命,單憑這一條他就該死。”
“可惜,我打不過他。”胡一筒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他認定風彬不會跟他合作,心中雖有遺憾,卻也覺得這一趟旅程有收獲,起碼風彬不會把他看成敵人。想著兩人在江寧明著暗著交手,他心中一陣後怕。
“宋官虎呢?他不幫你?”風彬問了一句廢話,先前胡一筒已經說過,宋官虎幫不上忙。
胡一筒搖了搖頭,“他現在雖然沒到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境地。身上麻煩不少,能不能熬過去,還不好說。據說上麵也不怎麼待見他。畢竟南美洲叢林一敗,嚴重損害了國家形象,誰都負不起責任。宋官虎是背鍋也好,咎由自取也罷,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短暫的沉默後,胡一筒從口袋裡麵掏出一個高鐵垃圾袋,從中取出幾張折疊整齊的紙,遞給了風彬,說道“這是我收集的一些宋官虎違法亂紀的情況,證據線索我都梳理清楚。這東西在你手中更能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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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彬匆忙瀏覽了一下,裡麵除了觸目驚心的經濟犯罪行為,還有拉幫結派搞陰謀的明證。對於高層領導來說,經濟犯罪還能原諒,拉幫結派搞陰謀定是罪無可逭。
“謝了!”風彬說道,“這應該是扈呈祥的筆跡。”
胡一筒點了點頭,“他似乎有種預感,因此上天龍寺的時候,把這些材料交給了我。他應該覺察到宋官虎對他不忠,陽奉陰違。也有可能他對誰都是這樣,不會百分百信任。”
風彬沉默,把那份資料遞給了魅影。對胡一筒說道“我儘力而為,讓你的資料發揮最大效用。但是你也彆抱太大的期望。現在形勢變化很快,上層想法不好揣摩。”
胡一筒又點了點頭,“到了大其力後,我會從大其力碼頭出發,先去地府,如果打探到消息,我會通知你們。不管咱們是不是合作,追殺安在旭與扈彪這件事情上,咱們的目標一致。”
風彬鄭重的答應下來,“你可以不用如此著急,我們也去大其力。到目的地後,再決定後麵的行動不遲。看你身體情況,也需要調養。”
風彬一番話,等於同意與胡一筒合作。胡一筒抱拳,“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果換在先前,風彬絕對不會答應與胡一筒合作。時過境遷,他跟魅影的報國熱情慢慢消退,滿腔熱血已經變冷。頹靡的時局,不公正的遭遇,讓他開始否定從前的自己,甚至認為自己太傻了,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一個念頭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犯罪分子猖獗,貪官汙吏橫行,流氓混混當道,那關我何事?他現在以一介草民自居,權貴們不管的事情,小草民更無心無力去介入。就這樣吧。他心中鬱結著一份心情,非常無奈的心情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魅影在前麵收起了胡一筒的材料,說道“用這些材料,可以搬到宋官虎,但是於事無補。胡大俠,扈呈祥用了什麼沒活手段,讓高層領導改變了想法和注意,不惜解散暗影?”
胡一筒無奈的笑了笑,“我不知道,當時我正在地府,後來聽說他跟高層領導碰過麵,雙方應該是做了交易。”
風彬把臉扭向車外,外麵黑乎乎的山巒,像魔鬼般張牙舞爪的向後褪去。他感覺心臟膨脹的厲害,一股罵人的衝動從心底湧起。此時他終於知道暗影的兄弟們,是被交易掉了。吉普車內的空氣讓他感到憋悶,他打開車窗,聚起全身的力氣,一口唾沫像彈珠一般,遠遠地噴射出去。
吉普車在夜裡八點鐘駛進了龍天英給他們安排好地院子。十幾間房子,各種物品準備齊全。和大平的父親——大其力鎮長和文昌早已等候多時。和文昌是一個精瘦的老爺子,精神矍鑠,黑臉膛,聲音洪亮。
“虎王,梅姑娘,英老板讓我在這兒等大夥。”和文昌說道,“他去了清萊,估計明天能夠返回。吃穿用度都準備好了,二位就放心住下吧。”
說著,轉身看了胡一筒一眼,“這位是?”
“他是我們的朋友。”魅影笑著說道,“想跟我們住幾天。”
和文昌上下打量著胡一筒,說道“這位朋友有些麵熟,我們在哪裡見過?”
胡一筒哈哈大笑,“和鎮長,我們的確是見過,三個月前,我們在大其力碼頭見過。”
和文昌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深施一禮,“多謝大俠相助,要是沒有您一句話,我這條老命早就被拋進湄公河喂魚了。”
胡一筒客氣了兩句,言語之間頗為得意,那天隻是一句話為和文昌解圍,報應在今天晚上的大院裡麵。
“你們認識?”風彬問道。
和文昌大笑,“不但認識,大俠曾經救了我一命,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大俠怎麼稱呼。”
“在下胡一筒!”
眾人大笑。和文昌安排了豐盛的宴席為眾人接風,眾人吃了個儘興。席間和文昌一句話,引起了風彬的警覺。
好戲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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