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恭喜啊,又破了一件大案子。”
“是啊,老大。那混蛋一看就是慣犯,身上背的肯定不止李家那十二條人命。您可算是為k城除了一大害。”
“要不說老大是咱局裡的王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陳徒生的手下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大部分聽上去像是在拍馬屁,但實則他們心裡是實實在在的敬佩陳徒生。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陳徒生招進來的,進入局裡也有五六年了,接觸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不下百件,他們大都親眼見識過陳徒生破案的能力。
凡是他接手的案子,不出一星期,案子必破,幾乎都快成了局裡的鐵則。
久而久之他們心裡對陳徒生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崇拜。
陳徒生是他們心中的英雄,也是整個東市的英雄。
而陳徒生麵對眾人的吹捧,臉上卻不見喜色,李家的案子他熬了四個月,凶手是抓到了,可自己的徒弟卻進了醫院,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而且今天在他和白獅戰鬥的時候,一直警惕著周圍,白獅也是如此。
他們都感覺到,當時在場的除了他們兩個,身邊一直有第三人。
空氣中彌漫著海腥味,第三人應該是海洋係的化身。
那個人沒有出手,不清楚是敵是友這是第一個疑點。
其次,在白獅攻擊張軒宇的時候,到底是張軒宇自己爆發出的力量,還是那個人保護了張軒宇,也不清楚。
如果是後者,對方有一擊就能逼退白獅的實力。
這樣的人來k城有什麼目的?和老五、張軒宇又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公安局?
一個又一個的謎團接連出現。
陳徒生感覺自己被卷入一個永無止境的漩渦當中,漩渦中的一切都在圍繞著一件事物轉動。
這件事物是什麼,他看不清,摸不透。
或許自己隻是渦流中的一粒塵沙,無足輕重,他在被水流推著走,可隨著案件的深入,他這顆沙粒會越來越接近漩渦中心,最後自己的結果無非兩種,一是平安無事地沉入海底。二,被渦流中的其他沙石磨的連渣都不剩。
兩種選擇,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自己該怎麼辦?
是就此罷手,還是繼續查?
看著自己的手下們,一邊談論自己,一邊眼神裡散發著光芒,陳徒生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大。
今天如果不是那個神秘人的幫忙或者如果不是張軒宇突然爆發實力,憑他自己可能根本抓不住凶手。
想到這兒,陳徒生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和不甘。
“行了!”陳徒生吼了一嗓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他。
“都閒的沒事兒做嗎,一個個的杵在這什麼!散了!”
手下們不知道一向懶散和藹的老大為什麼發脾氣,不過他們對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
老大的脾氣,比女人還難預測,心思比女人還細膩,手底下的人都說他投錯了胎。
對視一眼,眾人默默回到自己的崗位。
陳徒生離開辦公室,來到拘留所。
牢房裡,隔著鐵柵欄,老五冷冷地看向陳徒生,然後他冷笑一聲道出陳徒生的身份。
“陳徒生,36歲,盤羊化身。增幅倍數52。妻子死於獸元前五年,女兒死於獸元二年。獸紀元開啟之後,因實力突出,被授予k城東市西區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的職位,後來因暴力執法,受過三次處分,最終從刑警大隊隊長降職為一個普通的小警察。警官,混的夠慘的啊。”
“打探的倒是挺仔細,你挺崇拜我啊。”陳徒生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吞雲吐霧道。
“是好奇,早就聽說你的實力僅次於k城城主,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打一場,隻不過我們老大不允許。”
陳徒生神色一動,他居然主動交代了背後還有老大,是沒長腦子不小心透露,還是他對自己老大的實力過於自信,覺得公安局奈何不了他們?
“你老大是對的,你贏不了我。”陳徒生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錯,是你贏不了我。”老五冷笑道:“嗬嗬,你的盤羊化身雖然增幅強過我的白獅化身,隻可惜明珠暗投。
你本身的實力太弱,根沒法發揮出化身的全部力量,如果沒有那個神秘人出來攪事,再給我十分鐘,我能殺了你。”
“隻可惜,沒有如果。”陳徒生淡然道。
老五道:“那可不一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了人?沒有的話,你隻能關我14天,我就當來這旅遊了。等時間一到,我出去了,你猜我會怎麼辦?”
“威脅警察,單這一條,就足夠再判你三年。”
“我威脅警察,警官你可彆嚇我,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從進來到現在,我一直老老實實地呆著,什麼時候威脅你了,啊?哈哈哈。”老五的笑容幾近癲狂。
他對自己的‘工作’很有自信,在李家作案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自己現在說的內容都與李家的案子無關,當不了證據。
普通犯罪嫌疑人,刑事拘留撐死兩周,找不著證據,他們隻能放人。
老五懂得這些,並不是因為他懂法,而是被關的次數多了,監獄裡的這一套他都熟了。
陳徒生看著那張變態的臉,知道老五是個混久了的滾刀肉,一巴掌將他打暈過去,然後關上牢門,離開拘留所。
他還有兩周的時間,必須在這兩周內找到老五作案的證據,定了他的罪!
……
晚上,陳徒生來醫院找到李家太太,想請他出庭作證。
結果李家太太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說自己沒有見過凶手的模樣,也不知道凶手是什麼化身。
李飛也是如此。
真是太巧了,老五前腳被抓,李家太太後腳就改了口供。
陳徒生詢問他們,是不是受到什麼人的威脅。
兩人都一口否認。
陳徒生更加確定有人先他一步來找過她們。
對方消息很靈通,反應也很快。
隻是陳徒生不明白,既然對方找到了李家太太,為什麼不直接滅口?
沒有什麼比死人更能守住秘密。
四個月前他還在苦惱沒有線索,案子無從下手,如今線索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多的有點接不住。
陳徒生找了張紙,在紙上寫了一個號碼塞在李飛手裡:“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
陳徒生起身離開。
“媽,那個人的事兒真不跟他說嗎?我感覺他或許能幫咱們。”
葉問蘭冷著臉道:“你要是敢拿你爸的命賭,你就去告訴他。”
李飛立刻蔫著頭,不再說話,一想起那個臉上帶著紳士笑容的男人,他心裡就一陣膽寒。
明明長得很帥,卻渾身都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進來客套了一番,介紹了自己是星輝樓的老板,然後就大大放放地承認了當天晚上潛入李家彆墅,打傷他們一家的人是他的手下,拜托他們不要告密,還保證此事一過,李家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爸爸還沒醒過來,他媽媽無奈隻能答應對方的‘建議’。
等那人走後,媽媽忍不住留下了無助的淚水。
李飛看著媽媽的樣子心如刀絞,同時將那人的麵孔深深地刻在了心裡。
……
陳徒生離開醫院後,沒回家。
家對現在的他來說隻是一棟能獨處的房子而已。
回去隻會讓自己的心更冷。
他光棍一個,爛命一條,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懲奸除惡,讓周圍的人不再和他有同樣的遭遇。
抬頭看著天空。
月明星稀,清涼的風從他身邊刮過。
現在是晚上1205,今天已經過完,還剩十三天。
受害者不願說出實情,對凶手無計可施。
陳徒生心裡泛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也不知怎麼的,他腦子裡突然閃過老婆和孩子的身影。
真的……真的好想再見他們一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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