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管,所以就糟蹋自己的身體?”
顧言慎將水杯往桌上用力一放,“沈和,你記不記得自己是個醫生,喝酒傷身這四個字還需要我來教你?”
“喝成這幅鬼樣子,如果那些人想對你做些什麼,你是不是就打算任人宰割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
甚至不敢想,如果不是把淩天留在那裡,現在會是什麼後果?
沈和雖然看起來溫婉,實則是個倔脾氣的。
這一點顧言慎早就知道。
但也明白她不是個會為了彆人去為難自己的性子。
否則也不會在顧家遭受那麼大的惡意之後,還能笑著麵對所有人。
可這次是怎麼回事?
是為了於棠?還是為了在那群紈絝麵前爭口氣?
那陳遠是什麼秉性?
圈子裡有名的不良少年。
年紀不大,少管所倒是沒少進。
如果不是陳家保著,成年後早就不知道被判了多少回。
她跟這樣的人一起喝酒,就不怕栽進去?
“顧言慎……”
沈和靜靜定定地看著他,無視掉所有怒火。
平淡至極地吐出幾個字,“我們已經離婚了。”
聞聲,顧言慎瞳孔顯而易見地抖了一下。
刹那間,怒意化作一片陰鷙,“所以呢?”
所以?
他竟然還要問所以?
沈和一口氣卡在胸口,悶咳出聲。
前所未有的酸楚湧上心頭,堵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深呼吸了下,強壓下心臟處襲來的疼痛感,她語氣極其冷漠,“所以我胃出血也好,任人宰割也罷,都跟你沒有關係。”
就像你要跟白梔結婚,也跟我沒有關係一樣……
這句話,沈和在心底默默吐出。
顧言慎目光複雜,盯著那張蒼白的容顏看了許久,忽然薄笑一聲,“沈和,你真長本事了。”
病房門被甩的砰砰作響。
沈和卻鬆了口氣,脫力般仰躺在病床上。
昨晚是她失態了。
可說是失態,其實也不是。
至少在喝酒之前,她是清醒的。
不過是為了爭口氣。
可是後來酒越喝越多,那股自暴自棄的想法就越濃烈,以至於到後麵,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想想,是挺可笑。
沈和自嘲著低頭,掀開被角,從床上坐了起來。
餘光觸及床頭櫃上那堆蘸了水的棉簽,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
難道昨晚照顧她的人是……
腦海裡閃過他的名字,沈和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跳不受控製的加了速。
忽然,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
車廂裡安靜到掉針可聞,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淩海開著車,淩天坐在副駕駛,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鈴聲響起。
他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按了靜音,之後接聽電話。
“喂。”
“啊?”
他倒吸一口涼氣。
捏著手機的五指輕輕顫抖,屏息凝神地轉過頭,“顧、顧總……”
顧言慎掀起眼皮。
“那個,護工說她去的時候,少夫人已經出院了。”
砰——
顧言慎薄唇緊抿,一拳落在駕駛座的椅背上。
淩海順著慣性往前栽了一下,嚇得淩天立刻去扶。
還沒來得及關心,淩海已經調整好了表情,若無其事的繼續開車。
就是倔!
顧言慎低啐一聲。
都已經胃出血了,竟然還敢私自出院,這是真不想要命了。
怒意橫生之時,他手機忽然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