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庚旭在旁邊解釋,“阿慎啊,我早上起來看見這丫頭一個人坐在家門口,凍得嘴唇都發紫了,門衛說她在外麵坐著等了你一夜,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就給帶進來了。”
“是嗎?”
顧言慎眼眸籠罩了一層暗色,薄唇掀起一絲冷笑,“既然是二叔於心不忍,那麻煩二叔下次直接把人帶到西樓,免得在這兒礙眼。”
礙眼?
沈和鼻尖驟然凝起酸澀,氣息也在同一時間紊亂了。
是啊,她在顧家,一直都是礙眼的……
如果換做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可今天,她卻不得不來礙這個眼……
顧庚旭似是有些看不下去,難得在顧言慎麵前擺出長輩的架子,“阿慎,雖然你已經是顧家的家主了,可你父親去世的早,作為你的二叔,有些事我也該提點著你。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好歹做了你兩年的妻子,你這麼處事,外人難免要說你刻薄負心。”
“我不在乎。”
“那顧家的名聲呢?你也不在乎了嗎?”
聞聲,顧言慎幽幽轉眸。
與顧庚旭對視良久,忽然輕笑一聲,“二叔說的也有道理。”
他瞥向沈和,“那就說說吧,什麼事值得你在門口守一夜。”
“我師姐的事。”
沈和幾乎脫口而出。
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機會難得,她必須牢牢抓住。
“顧言慎。”
沈和深吸口氣,一步一步朝他挪動,“你能不能撤銷報案?我師姐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白梔不是她害的,也不是我害、”
“有證據嗎?”
顧言慎涼嗖嗖的打斷她,“如果有證據,你可以拿出來。”
“我相信師姐的人品。”
沈和挺直了脊梁。
顧言慎重複,“我要的是證據。”
“可是、”
“既然沒有證據,那什麼都不用說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顧言慎側過身,揚聲吩咐,“管家,送客。”
“彆,顧言慎!”
沈和慌了。
她一個大跨步衝到顧言慎的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好,好,就算我師姐真的做了這些,那她也都是為了我,那天是白梔先來的,我師姐和白梔無冤無仇,她沒有理由害白梔的,都是因為我”
忍了許久的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沈和佝僂著腰身,死死咬住唇瓣,“隻要你肯放了我師姐,我願意無償給白梔調理身體,直到她恢複如初,儘早、”
她說不下去了。
連站都站不穩。
胸口那團鬱氣幾乎將她整個吞噬掉。
沈和將唇瓣咬出了血,一字一字的從喉間擠出,“儘早讓你們兩個如願以償”
如願以償?
什麼如願以償?
顧言慎垂睫側顏,見沈和早已淚流滿麵,他不自覺抬起了手腕。
清淡的眼底似是起了一絲波瀾,內心仿佛在掙紮什麼。
“阿慎。”
顧庚旭輕咳一聲,“差不多就得了,彆太過分。”
“主樓的事,還輪不到二叔做主。”
顧言慎無聲將手腕收了回去,五指緩緩捏緊,“她既然有膽量害人,就該有膽量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