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笛容忍不了,可也知道,顧言慎鐵了心的事,她就算磨破嘴皮也勸不動。
一籌莫展時,她餘光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沈和。
猶如迷路在茫茫深夜中的人遇到了光照一般,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一把抓住沈和手臂,哽咽著勸道“和和,我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姑娘,所以你應該明白公司對阿慎而言意味著什麼,你勸勸他好不好,娶白梔不過是權宜之計,阿慎那麼在意你,就算娶了白梔也不會改變他對你的感情的!”
“我……”
矛盾的情感在沈和胸口不停歇的翻騰著,仿佛陷入了深淵一般。
謝南笛說的這些,她又何嘗不知?
從她跟顧言慎一起重回顧家的那刻起便打定了主意,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一定會儘全力幫助顧言慎了結心中執念。
可幫他了結執念的前提,卻是讓她勸顧言慎去娶彆人為妻……
沈和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身處於彷徨與抉擇之間,全身的經脈都似乎正被什麼東西撕扯著。
忽然,她猛地想起了什麼,一把捉住了顧言慎的手臂,“顧言慎,你”
“沈和!”
話沒說完,便被顧言慎冷聲打斷。
似是從未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沈和登時怔愣在了原地。
抬起頭,正對上那雙透著受傷的眸子。
顧言慎音調澀啞,瞳孔中布滿了不可置信,“難道你也覺得我應該答應她嗎?”
“不,不是。”
見他有所誤會,沈和忙搖著頭解釋,“不是這樣的,顧言慎,我記得你說過,現在顧庚旭和你一樣,手裡都拿著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那除去白梔手中的,應該還有百分之四,那剩下的百分之四在誰手裡?”
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在場之人儘數怔在了原地。
但也隻是一瞬,顧言慎和淩天便躲閃似的移開了目光。
末了,她聽見顧言沉輕歎一聲,“在五太爺爺手裡。”
“五太爺爺?”
沈和不解。
“就是爺爺的五叔。”
顧言沉淡聲解釋,“當初爺爺離開南城顧家自立門戶的時候,五太爺曾經幫過爺爺,後來南城顧家稍見落魄,又嫉恨爺爺在渝平風生水起,就遷怒到了五太爺身上,將他們那一支逐出了顧家,爺爺為了保障五太爺一家人的生活,就抽出了百分之四的股份給他。”
原來如此……
沈和恍然大悟,猶如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那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在五太爺手裡的股份上下功夫,求他老人家幫幫我們?”
“如果這麼簡單,顧總也不用去受白梔的氣了。”
淩天依舊保持著進門時的那張哭喪臉,“五太爺今年已經九十六歲高齡了,自打兩年前就一直癱瘓在床,昏迷不醒,能活到現在,全靠藥物支撐,已經沒有親自簽字的能力了。”
顧言沉也隨之點頭。
沈和說的這些,他們又何嘗沒有想過?
如能成事,顧庚旭早就去南城尋五太爺了,又怎麼會開出那麼誘人的條件去搶奪白梔手裡那百分之二?
眾人都沒有把這百分之四的股份算進來,可沈和卻不這樣認為。
沉吟片刻,溫聲開口,“顧言慎,我想見見這位五太爺。”
“什麼?”
顧言慎訝然。
不想沈和卻堅定如初,“或許我有辦法能讓五太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