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定得去。咱們這縣裡頭,也就出了林裡這麼一個,彆人家嘴裡頭的文曲星呢!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去呢!我這不就是高興嘛!”
林裡坐在炕上也有點懵逼,就他這個水平竟然去了圓明園職業技術學院?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不過想到自己後世擴招前還是211這個級彆的,自然也就釋懷了。這麼簡單的考試,要是不上這個級彆的,該是自己智商有問題了。
“爸,您老糊塗啊!不就是想留個紀念嗎?咱們完全可以去照相館拍一張照片保存下來嘛!而且據我所知,咱們家還沒有拍過全家福吧!趁著有這個好消息,今天又有空,咱們去拍一張咋樣?”
“哎?這個想法好。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當年狗蛋兒兄弟兩個我也給忘記了,不過歲數不大,咱們還可以給他們留一個童年的回憶。”
說乾就乾,一家幾口人翻箱倒櫃的找好看衣服,捯飭了一番後,就去了照相館。
單人照、證件照、全家福拍了個遍。彩色的底片雖然還未普及,但林裡有錢燒包,也拍了幾張,丈母娘雖然嘴上說著浪費錢,可到底還是花了,還挺開心。
回到家裡的時候,成虎、小泉等等一群自己的朋友得知了消息,都來到了大門前,挨個兒恭喜了自己。小泉這家夥運氣也不錯,竟然考回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比辦理回城來的更加有麵子,最關鍵的是連工作的事兒都不用想了,真是厚積薄發。用小泉的話來說,以前握錘子的手,現在開始要捉筆了。
等打發走了一群過來恭喜的人之後,淑芬難得的落了淚。林裡安慰了半天也沒啥用,一想還是乾脆點兒,希望這種東西還是最現實的。
開學前這段時間,就是林裡高考後徹底放鬆了的假期。單位的事情去交接了一下,也就放手了。
去照相館取照片的時候,林裡還特意挑選了三個相框。把照片放在裡麵保存,能保存好久。
而齊抗美這家夥倒是吃了個虧,雖然不參與考試之後的其他事情,但是當他看著自己的成績單的時候,不光沒有上大學的機會,還被他老婆揪著耳朵一陣訓斥。讓他當個小舅子升學路上的陪襯,他可倒好,狂虐小舅子一百多分,是個有自尊心的都忍不住啊!
見林裡這邊閒的厲害,乾脆下班後每天往林裡這邊跑,躲避著家裡的冷暴力。
如此這般,整天都處於高考後放假狀態的林裡,安慰了淑芬一個多月。終於背著自己的鋪蓋卷兒,獨自踏上了報道的列車。
經過三四十公裡速度硬座,多次轉車,持續長達數天的摧殘之後。林裡終於站在了人頭攢動的大街上。看著記憶中闊彆已久的城市,林裡看了看原主家的方向,毅然踏上了公交車,趕往了圓明園職業技術學院。
十年的斷檔,讓新生入學的規格變的很高。迎接的方式方法雖然簡陋異常,且存在著諸多的不完善之處,即便出了差錯,大家都毫無抱怨,一個個在寒冬中頂著個紅臉蛋兒,笑的一個比一個開心。
在不需要繳納學費住宿費用,又有補貼拿的年代,林裡隻需要出示相關的證件介紹信,排著隊便輕鬆入了學。繳費的收據是啥?林裡根本就沒見過。
問過路後來到自己的宿舍,看著213這個宿舍號,林裡都無力吐槽了。二樓雖然上下方便些,還沒有一樓的各種弊端,但後頭非要跟個b算啥啊!
鑰匙孔許久未插入鑰匙,生澀的厲害,林裡怕鑰匙斷掉不敢用大力氣,嘗試了好一會兒才用鑰匙打開房門。
屋內的空間狹小,也就十來個平米的樣子,一眼能看到頭。為了用最少的材料建造出住最多人的房子,宿舍樓就是個簡易版的筒子樓。比後世鄉鎮學校的住宿條件都差。
窗戶兩邊放置的兩張上下鋪鐵架子床讓寢室能住四個人,靠門這邊還有兩張木製的寫字台以及台燈,就很高端的樣子。衛生間雖然在樓道裡頭,人多了肯定有味兒,但最起碼冬天不凍屁股了。
林裡直接把鋪蓋放到了下鋪。爬上爬下的麻煩,還是睡下鋪的好,進門就能癱在床上。而且頭頂的位置就是暖氣片,暖和,希望不會有臭襪子破鞋墊什麼放在這裡了吧!
躺著抽煙休息了一下,見沒有其他人過來報道,林裡去水房用冷水洗漱了一下後,便獨自出了門。
看著充滿了曆史氣息的校園,林裡也無從對比。畢竟前世他也沒來過啊!隔壁倒是去過一次,但也僅僅是進去了一下,並未深入探索。不是自卑,而是覺得就那鳥樣,沒啥可看的,還不如大街上看美女遛彎兒呢!
稍微放鬆活動了一下身體,隻覺得一陣疲憊的感覺直衝腦海,至於出來是想乾嘛,想了一下沒想起來。
回到寢室後還是隻有他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三張床鋪,要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好像也挺好的。
把被窩攤開後直接鑽進去把幾天都未脫下來的衣服一脫,舒服的直哼哼,先睡個昏天黑地的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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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的香呢!就聽到耳邊有人說話,林裡也懶得參與,當成了是無聊夢境中無意義的一幕,隨便翻了個身,繼續睡了下去。
等被一陣鑽心刺骨的臭味弄醒的時候,林裡還是懵的。他剛才竟然夢到自己掉到糞坑裡頭了,還是六月三伏發酵後的那種。
“咳咳~~啥味兒啊!咳咳~~”
“喲~醒啦!你這睡了多長時間啊!”
林裡睜開眼,就看到對麵下鋪坐著一個正在泡腳的家夥,而兩隻臭襪子和鞋墊兒甚至還有黃膠鞋都放在暖氣片上被烘的冒著白氣,就很霸道的樣子。
“你腳的味道啊!”
“哈哈,那可不咋地,一路上走了四五天都沒有脫鞋,這不到了地方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泡腳嘛!我看你來的挺早,本地的啊!”
“咳咳~~你那襪子、鞋墊都灌湯了,還能穿嗎?沒帶備用的過來?”
“帶了呀!這不是想著明天的時候再換嘛!現在先放到暖氣片上頭烘一烘,一會兒還要出去到校園裡頭轉一圈兒,寫一封信投遞出去,和家裡人報個平安不是。”
林裡用被子捂在鼻子上,發現毫無用處,心說這家夥臉皮夠厚的,也看不出自己的窘迫來。
“那個~~”
“哎?咱們是不是見過?我瞅著很麵熟啊!你叫啥名字啊!我叫程重。”
“程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我是林裡。”
“林裡,咱們是不是在一個招待所住過,就那次,參加一個文會的時候。”
數年前的記憶碎片讓林裡想起來依稀有這麼一個人,好像還挺出色的。
“你是不是寫小黃文那個啊!”
“呸呸呸!啥小黃文兒啊!那是藝術,藝術知道不?”
“你搞藝術就搞藝術,為啥非要搞人體呢!人體和藝術結合起來,那玩意兒能正經就有病了。”
“不是,你當時聽到我的書名,不也樂嗬的厲害嘛!那就是掛羊頭賣狗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是剛來吧!我看你的行李包裹還在那裡放著呢!趕緊的,起來一起洗腳,我這水還燙腳呢!”
林裡低頭看了一下已經發黑的臭水,搖了搖頭。澆到莊稼地一定很肥田吧!